韓音面色一白:“那,那些人全部都在這地獄圖裡面?” 她駭然看向畫。 這幅畫簡單的黑白水墨勾勒,濃淡、深淺之間,勾勒出一副駭人的地獄圖。 漫天的大雪,空無一物的荒原。 數個佝僂的人影或坐或臥在荒原中。 他們赤足踏在滿滿地的如刀冰凌中。 每一個人都奇瘦無比,只有一層薄皮蒙在骨架上,但腹部奇大。 就像是傳說中的惡鬼。 韓音不適的下意識別開頭,但她頓了頓又轉回頭仔細看畫中。 畫中一個骷髏似的幼童,蹲坐在雪地上,瘦小的身子撐不住碩大的腦袋。 這小小的人影突然動了一下,以極其緩慢、掉幀似的慢動作,向著一個倒在地上的女人爬去。 他爬得很慢,許久才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 輕輕依偎著那個女人的手臂。 韓音抖著聲音問:“能救救他們嗎?” 人類總是容易同情幼兒或是弱小。 趙鯉沒有回答韓音,她皺著眉仔細看著畫軸。 她知道,這幅地獄圖絕不止是將魂靈困住,讓他們受盡折磨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畫中那小小的人影,在偎近女人一小會後。 忽的抬頭,咧開嘴露出滿口尖利的小牙,一口咬在了女人的手臂上。 就像是小獸,擺著頭,從枯瘦的手臂上撕下一塊皮。 畫軸不大,裡面的人只有巴掌大小,但是這樣的場景還是活靈活現的展現在趙鯉等人眼前。 這突入其來的殘忍一幕映入韓音的眼簾,她心中本滿是同情,突然的轉變讓她嚇得不輕。 直接鑽進了趙鯉的懷中。 趙鯉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但視線依舊落在畫軸之上。 畫卷上,那個嬰孩撕下皮肉後,忍不住往嘴裡塞,想要填飽肚子。 但它空長了滿口的獠牙,脖子卻細如針眼。 縱然小手不停的往嘴裡杵,依舊一點也吃不進肚子裡。 他的動作,就像是訊號,先前圍攏在一起取暖的眾人,也迅速的相互撕咬起來。 躺著的女人手臂露出森森白骨,另一隻完好的手,拽住了嬰孩往嘴邊送去。 雖說是水墨畫,沒有血紅顏色,但眼前這出母子相食的場景,卻比任何濃烈的血色更讓在場所有人心生寒意。 “為什麼,為什麼。”韓音喃喃自語著。 先前她聽說故事,心中不是沒有想過,這是皮貨商一家的報應。 只是可憐另一家無辜之人。 但真正看見之後,她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這樣的快意報復,太過酷烈,沒有底線。 即便是沈晏和鄭連面上都露出些不適。 畫面中,暈染出大片大片的墨跡,那些赤身裸體的人,在這墨跡中撕咬。 皮肉掉了滿地,但畫中人,沒有一個能將這些撕咬下來的皮肉喂進肚子的。 許久,畫中滿是殘屍斷臂。 又是一陣灰濛濛的雪霧過後,先前不成人形的畫中人,重新生出骨肉。 他們一直陷於這樣的輪迴,不得超脫。 “阿鯉,怎麼辦?” 韓音到底是個本性善良的姑娘,她輕聲問道。 趙鯉認真想了想,嘆了口氣:“已經無法拯救了。” 畫中魂靈已經完全是瘋魔狀態,即便解救,放出的也不過是一些滿腹怨毒失去理智的惡鬼。 正在此時,沈晏突然叫道:“阿鯉。” 他歪了歪頭,示意趙鯉過來。 趙鯉湊近些,便看見槐木畫軸上出現的一絲絲裂縫。 她忍不住心中狂跳。 「新任務:畫。有人出於某種目的製造了這幅畫卷,想要帶來遭難與毀滅,毀掉畫只是開始。」 「注:或許畫本身能讓你找到一些線索。」 突然觸發的任務,透過任務介紹,讓趙鯉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不是兩個匠人報復那樣簡單,畫軸斷裂這些東西跑出來會是怎樣可怕! 有人在認為的製造一個恐怖兇器,試圖攪動風雲。 系統雖然說不常出現,但是趙鯉知道,系統的提示是可以信任的。 “這裡。”沈晏修長的手指在畫軸上摸索,指著一個小小的暗印讓趙鯉看。 那個印記刻在漆黑的畫軸上,趙鯉眯著眼睛也看不清。 便伸手去摸。 “是南齋。” 趙鯉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鄭連和韓音異口同聲道:“南齋?” 趙鯉不明所以,這個南齋很出名嗎? 韓音喊完,就像是意識到什麼一般,羞紅了臉,垂下頭去。 鄭連也不自在的別開頭。 趙鯉迷茫的去看沈晏。 沈晏抿了抿唇,並沒有第一時間解答。 頓了頓才微微避開了視線回答道:“南齋是一個畫師,他……尤擅春宮圖。” 噢!小黃漫畫師! 趙鯉瞬間瞭然:“這是南齋的畫嗎?” 看她這樣淡定的接受,一旁三人反覺得自己的扭捏有些沒勁。 沈晏給了鄭連一個眼神。 鄭連輕咳了一聲,湊上去看:“仔細看來,的確是南齋先生的手筆。” 一旁的韓音點了點頭。 顯然這位南齋先生在大景十分有名,竟然連韓音這樣的閨中女孩都知道。 趙鯉摸了摸下巴:“能找到這個南齋先生嗎?” 沈晏卻搖了搖頭:“南齋性情高傲神秘,即便是和畫齋聯絡,也從不露面。” “且南齋已經三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