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飄?” 婦人肯定的點點頭:“就是死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死飄。” “一身紅衣,在河水下行走。” 那婦人的話猶在耳邊迴響,趙鯉提著重重的食盒,行走在牆垣之間。 死飄,其實就是就是淹死在河中之人的屍體。 死飄也大多是溺死鬼的代稱。 只是處於忌諱,像吊死鬼稱作老吊爺,多將溺死鬼稱作死飄。 趙鯉忍不住蹙眉。 水屬陰,溺死水中的形成的詭物往往會被困在水裡,無法透過尋常焚燒屍體的方法解決。 他們不停的在水中重複著被淹死的痛苦,因此也怨氣最大也最兇。 故事中總是說溺死鬼需要找替身才能投胎,事實上後世靈能協會研究卻發現,替身之說並不可靠。 溺死鬼想方設法將活人拖下水中的原因,是因為怨氣不得散發。 這因為這一重,溺死鬼是後世公認的麻煩。 趙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麻煩的惹事體質作祟,竟總是遇上這樣的麻煩。 嘆了口氣,她將此事暫時擱置,現在優先的還是找到南齋。 她一邊想一邊走,嗅到河下游獨有的臭味,一抬頭就看見小草藏在門邊,朝外看。 只是躲藏技術實在不好,一下就被趙鯉發現。 趙鯉想她招招手,她先是下意識的縮回門裡,然後又小跑出來,提了趙鯉手裡的東西。 沉重的食盒讓小草露出些驚訝神色:“好多呀。” 趙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卻觸到了滿手油膩。 趙鯉手一頓,心說一會給她洗個頭。 兩人一起走進去,到了堂屋,堂屋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歪歪斜斜的方桌。 將食盒放在桌上,小草開啟食盒,就發出一聲驚呼。 到底是使了銀錢,開了後門,盒子裡的東西十分豐盛。 下層三大碗冒尖的米飯,中間是一碟炒的青菜,最上面卻是滿滿一碗燒油豆腐。 油豆腐裹了滿滿一層褐色醬汁,用葷油燒的,雖然不是肉,但也聞著清香撲鼻。 小草咕咚嚥了一口口水。 除了這些,還單擺了一碗稠稠的菜粥。 趙鯉看小草一臉饞像,忍不住笑道:“快吃吧。” 小草卻搖了搖頭,先抬著菜粥進屋去給了萱娘。 然後才和趙鯉坐到了桌邊,也不見她夾菜,就一邊盯著,一邊往嘴裡扒拉白米飯。 好似看菜就當是吃飽了一樣。 趙鯉看不下去,抬起燒豆腐要撥一些進她的碗裡。 小草急忙抬手來擋:“不用了,姐姐,我就吃米飯。” 說著她露出些笑來:“米飯也好吃的,好久都沒有吃到了。” 趙鯉可以想見,她們在這的日子有多艱難。 不顧她的阻攔,還是給她撥了大半的燒豆腐又夾了幾筷子的炒青菜。 然後自己才就著剩下的菜,將一碗米飯填進肚子裡。 然後趙鯉發現,自己正面臨著一個嚴重的問題——她沒吃飽。 將近晌午,早晨出來前吃進肚子裡的食,早就消化得乾乾淨淨,以趙鯉的食量,這一碗米飯就跟沒吃一樣。 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正在此時,院中傳來一些聲響。 趙鯉走出門去,迎頭就撞見了張媽媽。 張媽媽一手掩在鼻前,身後跟著幾個拿著東西的人,看見趙鯉便道:“姑娘,既然不願屈服,就先住在這吧。” 說著隨手指了旁邊的廂房。 她身後的幾人,便將一些被褥衣裳之類的送了進去。 張媽媽涼涼道:“今日暫且這樣,明日早晨我再來。” 趙鯉正為自己的吃飯問題發愁,見她轉身要走,將她叫住:“張媽媽,這裡有廚房,不知道能不能送些米麵來,我自己燒飯。” 張媽媽腳步一頓,臉垮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臭哄哄的環境,這姑娘惦記著的不是自己的未來,而是吃飯。 她下意識想要罵回去,卻猛然想起盧照叮囑過不要讓趙鯉餓肚子。 心中暗罵靖寧衛送了個燙手山芋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難為你還能吃下去,行吧!” 趙鯉蹬鼻子上臉道:“多送點,我飯量大。” “知道了!” 煩死了!張媽媽一跺腳,甩手走出門去。 只是離開前道:“今日且罷,明日就給我幹活。” 目送她遠走,趙鯉回到桌邊,小草已經一聲不吭的將碗筷收拾了。 趙鯉試圖和她說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小草不願意靠近趙鯉。 趙鯉能感覺到,小草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她,相反小姑娘總是偷偷的觀察著她。 趙鯉也不強求,在小草拒絕她幫忙後,回到了她暫時居住的房間。 這間廂房格局簡單,只有一張方桌一張靠牆的床。 屋子只有一扇窗戶,正好臨河,趙鯉輕輕推開,便被外邊河道的臭味燻得退了一步。 趙鯉毫不懷疑,自己再這多住幾日,就能被這下水道一樣的臭氣醃入味。 不過也沒得挑了。 她嘆口氣,任命的收拾起自己接下來將暫住的居所。 將薄被鋪上,趙鯉又整理了一下張媽媽一併送來的一身衣裳,摺好擺在枕箱旁。 小草抬了一盆水進來,也不說話,擰了帕子幫趙鯉將房間擦了一道。 下午,張媽媽承諾送來的東西送到,也沒什麼好的,就是兩袋米一籃子蘿蔔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