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從常家師徒院子裡找到的那本紙人成靈。 而是連夜提審了常姓師徒。 這對師徒,徒弟看著性格剛矜,實則是個繡花枕頭,當天夜裡就吐了口,不管是紙人術還是那本魯班書,都是常師傅的家傳。 比起紹剛,看起來窩囊老好的常師傅反倒咬緊了牙,一字不吐。 直到趙鯉來到富樂院之前,常師傅都沒有張嘴招供。 老劉堪稱遭遇職業生涯最大挑戰。 趙鯉找到的那本紙人成靈她沒有貿然去學,隨便撿一本秘籍就亂學是取死之道,尤其如今靈氣復甦。 她仔細看過很久,這才確定了這本書雖然邪異,但在慎用的前提下,一些方術還是比較安全的。 其中,紙錢制人,最為簡單,代價、反噬也最小。 至於活剝人皮,用人血勾兌硃砂紋路,並畫陰妝那一種,趙鯉並不打算用。 後一種方法需要活生生剝下人皮,讓剝去皮的人皮主人在酒中疼死溺死。 這樣的方法過於邪異,且一旦失手,就會形成一種名叫畫皮的詭靈,十分麻煩。 趙鯉尋了個小碗,在半大小黑狗的腳上劃開一道傷口,取了剛好能蓋住碗底的血。 然後用帕子給它包紮了,又在嗚嗚嗚亂叫的它頭上摸摸安撫了一下,去飯桌前撿了一個肘子骨給它磨牙:“好好吃,回頭燉湯給你補。” 這小狗四肢還綁著,咬著骨頭就什麼也不顧的瘋狂啃。 趙鯉抬著黑狗血,就抄起牛兒刀看向旁邊的雄雞。 沒一會取了熱騰騰的一碗雞血,和黑狗血混在一塊。 其中又加了磨碎的硃砂。 趙鯉將之前剪好的小紙人取出,毛筆沾上血和墨的混合物,開始畫紙人。 很快,五六個巴掌大的小紙人四肢都是奇異黑紅紋路,躺在了桌上。 趙鯉這才將中指指尖。在牛耳尖刀的刀尖上一頂,幾顆殷紅的血珠從面板破損處溢位。 指尖按在紙人的額頭處,趙鯉立即感覺到一陣微微的灼熱,指尖的血正在被一股吸力吸走。 隨著血被吸走,趙鯉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和這個紙人之間正建立起一些微妙的聯絡。 在她的注視下,第一個紙人動了動小胳膊,撐著桌面站了起來。 然後……就像喝醉酒一樣一頭栽進了一旁的血碗裡。 一種像是指甲被剪斷的奇異感覺出現在心中,趙鯉無語的將這個笨比小紙人拎出來。 想了想又開始以指尖血,給第二個小紙人點靈。 再次擠出來新鮮的血,將指尖按在第二個紙人身上。 趙鯉凝神屏息,仔細的去感知那一絲細細的聯絡。 第二個小紙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立在桌上看著趙鯉。 趙鯉眨了眨眼睛,這小紙人也歪了歪頭。 這種我看我自己的奇妙感覺,讓趙鯉一時間沒有適應。 她伸出手,小紙人就蹣跚走了兩步,想要跳進她攤開的掌心,卻摔了一跟頭。 趙鯉用一根手指將它給扶起來,小紙人立在桌上,咚咚咚的用腳去踩桌面,好似在怪罪桌子叫它摔倒。 趙鯉忍不住伸手想彈它一個腦瓜崩,試試自己會不會痛。 卻被著小紙人察覺,抱住趙鯉的手,腦袋蹭了兩下。 趙鯉看著有趣,不知道這個紙人所表現出來的性格,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又繼續點靈。 很快桌上出現了好幾個活蹦亂跳的小紙人。 正圍在一塊,好奇的你摸摸我我摸摸你。 趙鯉試圖控制著這些紙人離她遠一些。 並且用這些紙人的視角去看世界。 一個小紙人蹦蹦跳跳的順著開著的窗戶縫隙擠出去,扒在窗邊。 趙鯉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下邊勸酒作詩的場景。 可見紗燈照耀之下,無數尋歡客坐在桌邊,懷中摟著嬌笑的姑娘。 有茶壺龜公正彎腰附耳的聽著嫖客的要求,然後轉身去佈置安排。 還有幾個僕婦,手裡端著托盤,不停的往來忙碌。 趙鯉切換視角,換到另一個小紙人處。 就看見這小紙人,不知何時爬進了一間房,正晃著小腿,坐在燭臺的枝丫上,看床上被翻紅浪。 連聲音都能準確傳遞回來 趙鯉急忙將這小東西叫回來。 而後,她又將視線切換到別處。 下一秒和一張放大的臉對了個正眼。 趙鯉突受驚嚇,不敢動。 那小紙人也不敢動,假裝自己是個裝飾品。 卻聽一個耳熟又悅耳的男聲道:“這富樂院的裝飾倒是很別緻。” 話說著那人伸出手來,提著小紙人的一隻胳膊。 趙鯉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被巨人了起來,甚至有點恐高。 但這種感覺消失得很快,紙人被安放到了那個人的手心裡託著。 “有勞張媽媽去叫人來。” 那個男人沒什麼表情的說著話,目送張媽媽腳步踉蹌的走出去。 他的袖子中探出了一個白蛇的蛇頭,絲絲吐著信子。 趙鯉急忙搖頭暫時斷開和那個紙人的聯絡。 紙人視角之下,那條蛇就像吞天巨蟒,實在有些可怕。 她迅速的整理了桌上的東西,站起身開門,險些和匆匆趕來的張媽媽撞了個正著。 張媽媽額上還有一層細汗,看見趙鯉下意識想說話,但注意到左右人來人往,頓了頓才道:“姑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