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都是不確定的笑卦。 趙鯉不由抬頭看向神像,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您管仲也也是一方正神啊,理論上解決一個小詭物不是信手拈來? 她還想撿起珓杯,再問一遍,面前案桌上咕嚕嚕的滾下來一個供奉的蘋果,砸了她後腦一下。 痛倒是不痛,但將趙鯉砸得一懵。 不行她就自己解決吧,砸她做什麼? 似乎是見她摸著後腦勺,還不明白,供桌上的小香爐倏的翻倒。 香灰撒了出來。 趙鯉仔細去看,地上的香灰十分規整的形成了一個八卦卦象。 兌上坎下,是澤水困卦。 趙鯉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意思是,您老出不去?” 地上沒人動的珓杯忽然翻了個面,一正一反,正為聖盃,肯定了趙鯉的意思。 到了這裡,趙鯉倒是明白了。 祖師爺雖說日夜受香火供奉,生出靈智。 但他到底不是什麼力量強大的,也只有秦樓楚館才會供奉,到底力量差了些。 現在還受限在這間小小廟宇,甚至是木胎泥塑的神像中。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無論是河畔死飄還是重回人間的虞娘子,他都有心無力。 想了想,趙鯉小聲問道:“我會紙人術,若是我能祭練紙人,卻不知您老能不能借點力量?” 她話還沒有問完,從供桌上又滾下一個蘋果。 只是這次滾落的速度很慢,趙鯉伸手剛好可以接住。 她頓時彎了彎眼睛,伸手抹了地上的卦象:“多謝祖師爺。” 張媽媽立在幾步之外,將一切全部看在眼裡,頓時狠狠的嚥了口唾沫。 看趙鯉拍拍裙角的香灰,攥著兩個蘋果朝她走來,張媽媽不自覺的後退了小半步:“阿鯉姑娘,您這是?”仟千仦哾 她不自覺的帶上了尊稱。 趙鯉對她笑道:“張媽媽別怕,是祖師爺關照。” 說完她將砸她頭的那一個遞給張媽媽:“就當什麼也沒看見。” 趙鯉頓了頓又道:“現在世道將亂,張媽媽可在各處增加祖師爺像,並且虔誠供奉,若遇上奇怪的事情,也可來這求卦。” 趙鯉一通話說完,張媽媽神情恍惚的接了蘋果,這才問道:“阿鯉姑娘到底是誰?” 趙鯉沒有回答,只是對她笑了笑:“您不必管,我沒壞心眼。” 不知道張媽媽聽進去了沒有,趙鯉嘴裡叼著蘋果,從香爐裡捧了一把香灰在手中。 走到安置萱姑娘小屋子。 這屋中簡陋,只有一張硬板床,裹著被子的萱娘子此時呼吸平順了些。 身上腐爛的氣味,被廟中香燭的味道沖淡。 小草看她進來,不敢說話,咬著唇垂下頭去。 趙鯉趁著小草不注意,垂下手,香灰從指縫中漏出。 在窗沿、床邊和門前都撒上了一圈。 趙鯉這才退出門外,拍了拍手上殘餘的香灰。 張媽媽立在門邊,還呆愣愣的握著趙鯉給她的蘋果,消化著方才的那一幕。 終於,她抬起頭,低聲對趙鯉道:“姑娘是有大本事的,您來做什麼我也不問,您想做什麼便做吧。” 神鬼之事,雖說不許百姓討論,但是頻發的狀態,便是再遲鈍的人,也多少聽聞過,能察覺到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改變。 聯絡到趙鯉是靖寧衛偷偷送進來的,張媽媽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趙鯉面上露出些笑來:“那張媽媽先給我弄點吃的吧!” 她早就餓得很了。 張媽媽沒想到她會提這個,愣了一下,點頭道:“好!” 趙鯉又回頭看了一眼萱孃的房間,跟著張媽媽走出廟門。 才走到門口,就見昨日那個王嬸領著林大夫走了朝著這邊走。 看見張媽媽臉上露出諂笑:“張媽媽。” 張媽媽知道她是什麼德行,鼻子裡嗯了一聲當作打招呼,注意力放在了她身後的大夫身上:“林大夫怎麼又來了?” 林大夫依舊是一身半新不舊的衫子,聽見張媽媽問話,有禮的一拱手:“昨夜翻閱醫書,突然看見一個病症與萱姑娘病徵相似,這才託了來抓藥的王嬸再帶我來瞧瞧。” “那就有勞林大夫了。”張媽媽笑著答謝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王嬸,語氣不耐,“你也是富樂院中的老人了。” “莫以為資歷老,就能端架子懈怠工作,昨日就該去抓的藥,竟拖到今天,若是不想幹了便直說,您自己出了門去。” 趙鯉抱臂在旁看熱鬧,見得王嬸面上諂笑換做惶恐,忍不住揚起唇角。 發作了一次,張媽媽帶著趙鯉離開。 身後王嬸怨毒的看著趙鯉,而那林大夫也遠遠的看著她們離開,方才轉回頭。 張媽媽一路將趙鯉帶道自己的住處:“姑娘便暫時跟在我身邊,您要幹什麼我也不拘著你。” 說完轉身命人去小廚房,給趙鯉準備吃的。 趙鯉獨自坐在房中,正想著等靖寧衛的東西送來儘快的祭煉紙人,外邊突然傳出一陣騷亂。 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跑進了房中,身上手上都是醬色的血跡,嘴裡還喊著:“張媽媽,不好了,不好了。” 她慌亂的喊聲傳遍院子,還未靠近趙鯉就聞到一陣腐臭的腥味。 還沒走遠的張媽媽又折回來,便聽她道:“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