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沒有上前干擾宮戰的工作,自己牽著馬離開。 她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一身輕便勁裝。 在保守的江南,一路接受了不少怪異的打量。 可現在,或許是那個大磨盤的威懾力,周圍人目光都收斂了些。看書溂 趙鯉將要出城時,又看見宮戰手下那個叫白大頭的校尉。 白大頭站在一家藥鋪前,堵了這家藥鋪的大門。 囂張站成二八步,對藥鋪的東家道:“尋個日子,將徐家小姐與你父親合葬了吧。” 穿著孝服的藥鋪東家,原本聽說鋪子被靖寧衛堵門,險些嚇瘋。 不料靖寧衛校尉上門說的竟是這個。 他一時呆滯沒有及時回答。 白大頭卻還當他不樂意,面色一沉,威脅道:“徐家小姐的屍體我都帶來了,你不會要害我跑一趟吧?” 他指了一下身後拖著的黑棺,言語中滿是威脅。 這是他從長寧村帶來的。 徐家人狼心狗肺,死掉的徐玉一卷破席子埋在了一顆歪脖子樹下,碑都沒有立一塊。 白大頭尋了好久,才重新將屍首起出來,換了一口好棺材。 見他黑著一張臉,藥鋪的東家哪敢說個不字。 再者,這也是他亡父嚥氣前都惦記著的事情。 原先沒辦,是因為一來沒過明路,二來父親那情種模樣也叫他們這些子女為難,便不想丟這人。 現在既然人家都送上門了,倒也…… 藥鋪的東家點頭哈腰,一副畏於強權的模樣,承諾立刻準備兩人合葬之事。 白大頭還在,周圍人不敢指指點點,但竊竊私語中,少不得有靖寧衛跋扈等言論。 趙鯉站在旁邊有些好笑。 這算,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進階版? 白大頭叉腰,眼尾餘光突然看見看熱鬧的趙鯉,渾身一僵,就要上前見禮。 趙鯉只是路過,抬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制止了他的動作。 白大頭這才站住腳步,遠遠地望著趙鯉一人牽著馬往城門走去。 隨後才收回視線,惡形惡狀吼道:“看什麼看。” 遠遠站在街角圍觀的人,立刻散開。 趙鯉獨自牽馬出了城門,這時正是城外農人進城做買賣的時候。 城門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她這模樣的,自然引起無數人矚目。 趙鯉走到人少處,翻身上馬。 阿白從她的後脖領探出頭來,好奇的四處張望。 在這個世界,趙鯉是沒有獨自出行過的土鱉。 阿白是一條鄉下小土蛇。 兩個土到了一處,看著周圍,就是樹都新鮮得很。 趙鯉握著韁繩,輕輕踢了一下坐騎。 溫順的小母馬打了個響鼻,得得小跑起來。 沈晏所在的成陽,距離源寧約莫兩日路程。 趙鯉也不急,就這樣駕馬朝著成陽走。 這個時代生態環境好,路上人也少,也不擔心什麼交通事故。 趙鯉坐在馬上,吃著零嘴跟阿白四處東看西看,慢慢走著倒也有幾分閒趣。 直到看厭了綠林子,趙鯉這才加快了些速度。 到了中午,日頭毒辣,太陽晃眼,趙鯉本想沿道尋家茶肆坐坐,喝點涼茶。 不料一隻吹吹打打的隊伍,正好從路中穿過。 紛紛揚揚的白紙錢四處拋灑,孝子孝女的哭聲悲慟欲絕。 幾個幫忙的漢子喊著口號,肩扛一口黑棺。 趙鯉急忙駐馬靠邊,免得衝撞了別人的出喪隊伍。 看那隊伍走來,趙鯉下了馬,將馬牽到路邊。 看她如此,這出喪隊伍前面的一箇中年人感激地朝她拱了拱手。 趙鯉也點頭致意後,拽著韁繩站在路邊等隊伍過去。 這戶出喪的人家家境不錯,應當人緣也很好,隊伍排了很長。 黑漆漆的棺材,與趙鯉擦身而過的瞬間。 阿白突然探出頭來,朝著棺材絲絲吐信。 趙鯉生得好,隊伍中好幾個人都在看她。 一個抬棺的青年正斜眼窺視,突然看見趙鯉的衣領裡,探出一個蛇頭,嚇得腳一歪。 他扛著棺材的一角,這一歪整個棺材都失去了平衡。 幾個抬棺的漢子都失去平衡,棺材傾斜,眼看就要掉落在地。 棺材落地不吉,主家孝子遠遠看見,高聲急呼。 突見一隻小手,從旁探來,竟是穩穩扶住了將要傾斜的棺材。 趙鯉在生出變故的第一時間,就上前一步救場。 只是掌心碰上這黑漆棺材的瞬間,她便察覺到一陣涼意順著手掌爬向她後背的墨玉獸刺青。 墨玉喜食怨氣晦氣,這股涼氣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來剛才阿白也是察覺到了什麼。 趙鯉心中頓生警覺。 這會,抬棺的幾人才終於從趙鯉單手託棺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最前面那披麻戴孝的孝子反應過來,急忙吆喝著將棺材重新綁好抬穩。 “多謝這位姑娘!” 這中年人眼睛在趙鯉的手上掃了一圈,想不通這小手怎麼力氣那麼大。 趙鯉搖了搖頭:“無事。” 她開啟心眼,卻沒有任何發現。 棺中是很正常的骴氣,孝子孝女身上覆著一層灰白黴運。 家中死人,這黴運倒是十分正常。 趙鯉對之前那涼氣很介意,藉此機會對主家道:“天氣熱,請問能不能去您家討碗水喝?” 趙鯉剛才幫了忙,這主家自然不會小氣。 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