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決意給江南道的同僚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懷著惡劣又陰暗的心思,她開始暗搓搓的策劃起來。 其間所為,自然避不開沈晏這個頂頭上司。 沈晏態度很明確,她玩得開心就好。 至於江南道同僚慘不慘…… 關他沈某人何事? 明裡暗裡給了趙鯉許多支援。 他自己忙於巡查江南政務,倒是將阿詹都交給趙鯉使喚。 一時間,旁人還好,田百戶是時不時就受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趙鯉這邊折騰了兩日。 瘸著腿的盛訟師找來。 他向當日跟趙鯉有過交集的兩個府衙差役處,側面打聽了一下。 然後就拖拉著完全廢掉的腿,來感謝趙鯉。 盛訟師被那兔兒坑得幾近家破人亡。 當時涉入宰白鴨一案,受了石家賄賂的相關人等早就拿下。 沈晏手腳快,當天就有幾人被處置。 且他做事公私分明,直接將宰白鴨一事隱情公之於眾。 還了謝家老二清白的同時,對盛訟師也有安排。 論跡不論心,盛訟師不管處於何種原因替謝家老二伸冤,終究行的是正義之舉。 沈晏做主,賠償了盛訟師不少的銀錢。 得了銀錢傍身,加上肢體有殘,也再幹不了訟師行當。 又見這源寧府風起雲湧,他聰明得很,怕被捲進風浪之中,便準備跑路。 乾脆帶著盛免,賣了源寧府的房子,回鄉下寓居做個土財主也不錯。 看門的校尉前來通報時,趙鯉正使喚阿詹給她糊紙人。 聽見盛訟師的來意,她本也有些不放心盛免。 擦了擦手,走出門去。 盛訟師父女候在後邊角門。 估計是擔心惹眼,父女兩的身上,只著青衣布衫,後邊跟著一架驢車。 才幾日,盛訟師的身體不可能就復原了。 盛免也被趙鯉下手扇得臉頰發腫。 父女兩相互扶持站著。 看趙鯉出來,盛免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一下。 她雖然像是個人偶,被那兔子漦了擺弄。 但還殘存著些記憶。 對趙鯉很是畏懼。 “趙千戶。” 盛訟師倒是識時務得多,對著趙鯉拱手行了大禮:“多謝趙千戶大義援手。” 趙鯉側身讓了:“不必多禮了!” 她擺手,就開了心眼去看盛免。 盛免當前狀況還算穩定。 但被漦過的人,心智魂靈都會受損。 她受驚畏懼地躲在盛訟師身後,扯著她爹爹的衣角。 再沒看見盛免身上有什麼異常。 趙鯉才放心了些。 不過像是盛免這樣魂靈受損的,也很容易招惹邪祟趁虛而入。 想了想,趙鯉折返回去,叫阿詹替她手書了一紙文書。 在下邊分別蓋了巡夜司千戶印和玄虛子真人給的小桃符。 持這份文書,若是將來盛免再遇詭事,也有個求助的門路。 拿著文書出了角門,趙鯉就看見盛家父女站在一個走街串巷的糖人擔子前。 “爹爹,我要這個。” 現在盛免的智商只有八九歲,撒著嬌,指著一個兔兒糖人。 盛訟師牙疼一樣扯了一下嘴角。 若說兔子過敏症,想必盛訟師一定是重度患者。 他哄著盛免,買另一個,但盛免攪纏著不換。 最後沒得法,也只好掏錢買了。 盛免高興的拿著糖人。 父女兩回身看見趙鯉,急忙上前致歉。 趙鯉將那紙文書遞給盛訟師。 大致一看,盛訟師立刻紅了眼圈。 不管明裡暗裡,只要大景還在,靖寧衛還在,這紙文書可保盛免一生平安無憂。 他拽著懵懂的盛免,跪下給趙鯉磕了三個響頭。 趙鯉依舊側身避開。 她不是什麼助人為樂的聖人。 只是見著了,就能幫一個便算一個。 反正舉手之勞的事情。 盛訟師身體不好,三個頭磕完氣喘吁吁站不直。 盛免神情像是孩童一樣,將她爹爹扶起來。 再次辭別後,他們兩人乘上僱來的驢車。 趙鯉轉身欲回。 卻聽見背後有人叫她。 “姐姐,給你。” 盛免將自己當成了小孩子,把手裡的兔子糖人遞來後,又一溜煙跑掉。 上了驢車後,她又探出頭。 臉頰上還有趙鯉的手指頭印。 “姐姐,再見!” “嗯,再見!” 趙鯉手裡拿著糖人,也衝她揮手。 目送著驢車遠走,趙鯉打量著糖人,回到千戶所中。 她前後兩輩子,早已習慣了分別,也習慣了有些人說完再見就再也見不著。 因此心中只有些感慨。 捏著糖人的籤子,在手中轉了兩圈,重新回到千戶所。 坐在木頭學步車裡的馮寶,看見她手裡糖人,伸手就要來討。 在馮寶旁邊,是一個披頭散髮的藍衣紙人。 被帶來源寧後,衛中請了一箇中年娘子來照顧馮寶。 但馮寶或許是離開了熟悉的地方,又或許是想娘。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