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頭!” 聽聞高沉的話,便是親眼看見同伴的被殺的差役,也頓時驚駭出聲。 他們承認,他們是受了高家恩惠。 高縣令是待他們不薄。 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著幹些髒活。 但不包括截殺靖寧衛這樣全家掉腦袋的事。 對面所說的要是真,怎麼多靖寧衛全死在這,一旦事情敗露,他們九族都受牽連。 只是眾差役沒能猶豫多久。 不知不覺間,他們身後都站了一兩個漕幫的人。 姓原的幫主,悠然扇著扇子道:“方才那位弟兄死於賊人之手,真是遺憾。” 敢退後的差役,後腰都頂上了一把匕首,逼不得已走上前去。 原姓幫主淡淡一笑。 他一招手,漕幫百數幫眾從長街包圍過來。 …… 對面發生的一切,趙鯉看在眼裡。 鄭連心中一急:“趙千戶。” 若只是支援的差役還好,可前後竟都有漕幫之人。 趙鯉也沉下了臉。 魏琳,果然就是事情的關鍵! 現在情況已經分明,對面擺明了肆無忌憚。 要將他們圍殺在此。 他們只能選擇突圍。 趙鯉背後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注意她,壓低聲音道:“分散成小隊,四散突圍。” 這種被包圍的情況下,小股部隊行動,逃脫機率更高。 以確保火種延續,將所得情報傳遞。 靖寧衛行動方針素來如此,眾人立即行動,五五成隊。 就在此時,夕陽最後一抹餘暉落下。 雙方同時得了訊號一般。 “上!” 漕幫原幫主猛的揮手。 無數漕幫打手,穿著草鞋,邁著羅圈腿,高舉刀子衝殺過來。 而趙鯉也抬手含在口中,猛地發出一聲呼哨。 “散!” 眾靖寧衛小隊立刻四散而去。 趙鯉一把扛起包在幡子裡的一人,拔足狂奔。 她方才以首領的姿態站出,自然會被人認為帶走的是最重要的人。 立在遠處觀戰的高沉和原幫主,本也將注意力放在趙鯉身上。 見她扛了人就跑,立刻做出反應。 原幫主厲聲叫來身邊隨從,遙指趙鯉:“追上最矮那人。” 高沉卻有些顧慮道:“會不會有詐?” 原幫主自信合上摺扇:“如所料不差,那便是靖寧衛巡夜司千戶趙鯉。” 雖蒙著臉,但趙鯉在一眾靖寧衛中十分好認。 她是女子,且最矮! 原幫主看著趙鯉,就像看一個獵物。 眼中滿是自信,輕鬆道:“傳言中那位趙千戶很有本事。” “可是……” 他畫風一轉,帶上些譏笑:“高君請看,她身為女子,身量矮小。” “卻扛著人健步如飛,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高沉像是領悟到什麼,猛的一拍手:“只能說明她扛著的人,體重不重,同是女子!” 原幫主讚許的一點頭:“不錯。” 那位趙千戶帶走的,一定是最為重要的魏琳。 兩人站在遠處一頓分析猛如虎。 靖寧衛這邊情況卻並不樂觀。 趙鯉單槍匹馬衝出後。 鄭連立刻明白她的用意。 眼見眾多漕幫幫眾追向趙鯉,鄭連一咬牙:“走!” 他和一個最為高壯的校尉,像是扛皮口袋一般,將剩餘兩人抗在肩上。 “兩位,先跟上!見機找地方藏起來。” “姓江的小子,回家後通知你的家人立刻離開暫避!” 鄭連對江宏和喜姐道,並拋給他們一小塊銀子。 這兩人都是盛茂坊中的原住民,對他們來說,最安全的並不是跟著靖寧衛衝殺,而是藉機混入人群。 江宏和喜姐,方才喝了一碗涼水,現在緩了口氣。 兩人互望一眼,分開跟在了鄭連等人身後,朝著不同方向馳突。 …… 趙鯉盡朝著盛茂坊的小巷鑽。 只是肩上扛著一個大活人,到底影響爬高上低的效率。 很快便有漕幫中人追了上來。 這時倒是感激盛茂坊中違章建築,都是些小巷小衚衕。 縱有再多的人,也受限於地勢。 趙鯉左肩扛人,右手握刀。 在小巷中緩緩後撤,抬刀擋住一把砍來的柴刀。 見柴刀沒有護手,趙鯉刀身一轉,順著柴刀刀刃滑下,砍下握刀人的四根手指。 十指連心,這人立刻捂住禿掉的手掌嚎叫出聲。 後邊人,將他推開擠上前來。 隨後無數把各式各樣的刀子,朝著趙鯉當頭劈下。 趙鯉不退不避,反倒迎了上去。 鮫人事件後,又吃了一個體質果實。 趙鯉現在力氣有多大,她自己都沒個準數。 若不是之前傷得太重,肩上左肩扛著人,她必不會被人堵在小巷那麼窩囊。 咬牙隔開刀刃後,趙鯉手腕翻轉,朝著最近一個人的腹部劃去。 這些漕幫打手,多穿一個布坎肩。 趙鯉長刀過處,絲滑如熱刀切黃油。 伴隨皮革撕開的刺啦聲,一個漕幫打手,胸腹最柔軟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趙鯉的刀太快,他初時還沒反應過來。 走了兩步,才覺腿上一熱,嘩啦有東西垮下。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捧。 卻只接到了還帶著熱乎氣的內臟。 淡黃脂肪張開,軟和的腸肚因壓力淌了出來,一端還連在身上。 這打手瞧見滿眼血色,又驚又懼坐倒在地。 後邊的人擁擠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