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光線,將鏡子照得纖毫畢現。 趙鯉看向鏡中照映出來的自己。 個字猛然抽高了一頭,前凸後翹,衣裙緊緊的繃在身上。 滿頭沉甸甸的金首飾,滿手的大金戒指寶光熠熠。 來到大景,趙鯉心裡隱痛就是身高。 因原主幼年時期被磋磨太過,趙鯉現在後天猛補,也沒見長多少。 個矮且前後不分。 現在鏡中的她,卻是妥妥的高挑大長腿。 趙鯉忍不住垂頭,先是看了看自己突然鼓起的前胸,又抬手看了看戴滿十指的金戒指。 “妹妹真可愛。” 覡姑忽地從後面貼了上來,環住趙鯉的腰。 “竟只想著長高和金子。” 當真是樸素的願望。 這樣死愛錢的姑娘,真好。 趙鯉的內心映照,歪打正著讓覡姑更信任了幾分。 趙鯉卻將她的手甩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其實她已經猜到,自己是進到了幻境之中。 但該照著演的戲,還是要演的。 覡姑理解她的驚恐,小聲安撫道:“妹妹別怕,這裡很安全。” 說話同時,她袖中拂出熟悉的濃香。 趙鯉肩胛骨一涼,怨晦之氣悉數被墨玉刺青吸走。 覡姑又道:“只要在這理想鄉中,要什麼就有什麼。” “尋常人可沒資格進來。” 趙鯉迷迷糊糊唔了一聲。 這時一個妙齡女人上前來:“覡姑,那邊準備好了。” 這妙齡女人容貌出色,眉眼和聲音都依稀可以找到胡八姑的影子。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之前的蒼老模樣。 一身華麗衣裙,年輕而貌美。 見趙鯉看她,胡八姑自傲問道:“怎麼,夫人認不出了?” 看見趙鯉滿身金閃閃,胡八姑心中嗤笑她小家子氣。 在理想鄉中,人都能變成自己最期望的模樣。 這種狀況下,也難免驕傲意滿。 趙鯉如初進城的小土鱉,面露畏懼:“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要回去。” 她說著便要走。 胡八姑又笑:“真是個見識淺薄的,這天大的福氣砸到你頭上,都不知道享。” 若不是趙鯉背後金主有用,這樣的小外室哪有資格踏進這門。 聽了胡八姑的譏諷,趙鯉果然頓足,面露羞惱:“你說什麼?”看書溂 覡姑適時出來打圓場,安撫道:“妹妹別怕,這是天大的機緣,你先看看再走不遲。” 趙鯉被覡姑抓住手臂,嬌弱無力掙脫地被她拉著沿迴廊行走。 這處山谷一般的空洞空間,架起烏木迴廊以供行走。 在內側,是一間一間的房間。 這些房間內飾奢華無門無窗,只以紗簾隔斷。 行至一處,懸掛的紗簾露出一條縫隙。 趙鯉聽見些聲響,扭頭去看。 卻見裡面交纏的身體。 覆著汗水的男人背脊,線條漂亮,十分白皙。 在脊背上,有一道不規則鋸齒形的疤痕。 好似被什麼東西撕咬。 老司機趙鯉內心毫無波瀾,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人設。 邊城來的愛錢小外室,當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的。 趙鯉掩面驚呼一聲,躲到了一旁。 覡姑和胡八姑相視一笑。 “理想鄉里,想要什麼便有什麼。”覡姑又強調了一遍。 包括男人。 薄紗後的男人聞聲轉頭,露出一張十分英俊的臉,扯著嘴角笑出滿口白牙。 覡姑抓著驚慌小鳥似的趙鯉,繼續前行。 終行至一間寬闊的大殿。 這大殿通體白石鋪就,中央是一個十尺見方的大池子。 池邊供奉著幾個金盤。 金盤之中是一些奇怪的人參果似的果子。 白嫩如藕節,小手小腳,指節清晰。 大多是完整的。 但趙鯉在其中一個盤子裡,看見了一個四分五裂的。 她彷彿瞬間回到盛茂坊地面,那條惡臭的小衚衕。 滿是血腥味的房間裡,老婦道:“是個死胎,得剪碎了取出來。” 虛弱的女聲答:“那便剪吧。” 趙鯉忍不住心一顫。 她的異狀,瞞不過挽著她的覡姑。 覡姑只看了一眼,便無所謂地笑著對趙鯉道:“只是一些西域來的奇果,只是像人罷了。” 趙鯉怯怯點頭,控制著呼吸的節奏。 內心,憤怒之火蔓延開來。 覡姑輕咳一聲,胡八姑上前,將金盤所盛之物,傾倒進了水池中。 碧色水池,像是什麼東西的消化液。 須臾間將這些祭品吞下消化。 漾出一陣清香。 趙鯉暗自屏息,不去聞這種味道。 覡姑將她帶進了一間房間坐下。 陷入軟塌塌的墊子裡,趙鯉卻覺得渾身不舒服。 覡姑道:“妹妹瞧好。” “今日便有一個下種求子的女子,你好生瞧瞧這小娃娃是怎麼揣進肚子裡的。” 話落,一個穿著薄紗裙的女人,攪著手指走上來。 女人很美,應該說在這地方的女人,就沒有不美的。 但她應該和趙鯉一樣,並不常來這。 肉眼可見她的侷促和不安。 胡八姑攙扶著她,輕聲安慰。 “別怕,這裡沒有外人,一會就好了。” 女人和金盤並列。 照著胡八姑的擺弄,雙膝雙肘著地,兔子一樣趴在池邊。 包裹著白紗的身體,彷彿一隻將獻祭的羔羊。 覡姑起身,親去抬了一隻玉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