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不信這倆半夜來這玩,相信他們的人品,先亮明瞭目的。 聞言柴衡長出一口氣,猛點腦袋。 沈之行一拱手壓低了聲,溫言道:“巧了,我們也是。” 趙鯉將他二人提到一顆歪脖子樹下盤問。 從他們嘴裡道是知道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自來,皇帝有條件都愛封禪炫耀功績。 不管實際有多血腥齷齪,明面上西南戰事大捷,朱提夜狼滅國。 這功績足叫皇帝起了封禪的心。 今上令南都王至泰山,準備封禪事宜。 隆慶帝柴衡藉機離開封地來訪友,看望恩師一家。 前些時日,他見天有異相,任性拉著沈之行陪他在蒿里尋仙。 不意,聽見山民哭訴家中孩子丟失。 柴衡年輕時也是個熱心人,拍著胸脯說幫忙。 他和沈之行兩個腦子都好使,加之身份加成,很快順藤摸瓜查到了輪迴觀,查到了他好三哥頭上。 柴衡牙縫還帶著泥,苦笑道:“兄臺有所不知,我也是沒辦法。” 這時的隆慶帝還未涉入那些麻煩,只一個光頭藩王,相比如日中天的南都王,是什麼都不夠看。 但要他放棄這些孩子又萬萬不能,因此才有了兩人夜探之事。 趙鯉聽完,只想給他們二人一人一記大嘴巴子。 便是年少輕狂,你二位也狂太過了。 他們此時或許還當這事只是一樁普通孩童失蹤案。 柴衡也仗著身份亂來。 但趙鯉太清楚這背後牽扯朱提血案,太子之冤。 還有……將要發生的沈家慘案。 趙鯉耐著性子道:“你們立刻回去,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孩子我會救。” 趙鯉話音剛落,柴衡沈之行還未有反應,屋中突然爆發出孩童驚懼至極的尖叫。 趙鯉一凌,一手提溜了一個到牆邊,驅趕他二人快走。 隨後她快步身後屋舍。 她沒有選擇暴力破窗,而是將刀子插入後房窗戶縫隙,用勁一撬。 無聲撬開窗戶後,趙鯉翻身而入。 孩子哭聲越發淒厲,趙鯉顧不得其他,墊步朝著聲音出處去。 眼前突然一亮。 鼻端嗅到一陣紙錢香燭氣。 卻見一間香堂,正中擺著一口掉漆破棺材。 一個五花大綁的女孩躺在地上,頭髮散開。 雙掌被食指粗的桃木釘洞穿,鮮血潺潺。 她的鞋襪被剝去,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正往她腳底心敲桃木釘。 白日裡,趙鯉見過的那位望源百戶,正在旁飲茶。 這慘絕的一幕非但沒讓他生出半點不忍之心,他反倒像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眼中滿是笑意的欣賞。 “老道,釘準一些,這些童男女可是要派上大用場的。” 這人悠然吹了吹茶盞中飄著的茶葉梗,又對地上的女孩道:“你這小孩也莫要怨誰,你這是滔天的富貴。” 他想到些什麼,嗤笑:“能陪太子爺長眠地面陪葬,是你的福分。” 他不管地上女孩聽不聽得懂,對那老道士催促道:“還不快點?” 那老道士滿手被血弄得溼滑。 他本是這輪迴觀中的道士,卻要他做這喪盡天良之事。 老道垂眼看,看地上已經無力哭的女孩,忍不住手抖之餘,手中錘頭砸歪了一下。 端坐一邊喝茶的百戶,頓時臉一沉:“嗯?” 他威脅的話還未說出口,卻見一樣東西在他視線中飛快放大。 卻是一個梆硬的拳頭。 潛行過來的趙鯉絕不慣他,應該說早看他不順眼。 他二人在這香堂幹這惡事,恰是最好動手時機。 這一拳,趙鯉新仇舊恨加在一塊算。 堅硬的尺骨,正正印在這號閻王的百戶腦門上。喜歡大景巡夜人()大景巡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