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仗著龍恩庇佑,在地底密林中招貓逗狗的趙鯉,李慶一行便狼狽得多。
顯然他們來時路上也不那麼太平。
幸而趙鯉這頭除了慧光和宋華僑下屍。
也叫小信使將龍君褪下的殘鱗送了一片給他們護身,因此李慶一行沒有出現減員。
三日辛苦跋涉也算一場歷練,只是剛踏入廢棄花田範圍,便跟再次等待接應的神荼發生了點不愉快。
原三雖被慧光選為棋子,但他只是一個入局的普通人——除了長得比較離奇這一點。
一路飢渴,遠見到了地方原三又哭又笑,飆著眼淚朝著這安全之地狂奔。
神荼鬍子拉碴,這幾日精神上受盡磨難,但他堅持拿武器守備。
見原三飆淚急奔而來的模樣,第一時間將他誤認為是什麼妖邪。
一叉將原三制住,神荼看見原三那張臉,忍不住手心冒汗。
嚥了口唾沫,厲聲喝問。
原三乍喜乍驚,臉越發扭曲。
就在神荼心急手抖要將他扎死之際,趕來的趙鯉和後面的李慶等人同時出聲制止。
神荼對趙鯉極為信服,聽得命令雖看原三不似善類,但他還是收了手。
只是仍將三叉鏜橫握胸前警戒。
原三身量極為高壯,但過往經歷導致他行事比較窩囊,在地上蜷成一團抱頭哭出聲來。
見趙鯉,李慶長舒一口氣前來見禮:“趙千戶。”
此行李慶等人的先頭小隊只十二人,個個帶傷。
趙鯉打量他們,誇讚一句:“做得很好。”
簡單向雙方介紹了身份後,她對李慶道:“走吧,先進去。”
神荼也知鬧了烏龍,和李慶一道上前去扶原三。
站在一邊的趙鯉,看見原三糊著鼻涕眼淚的臉,雖竭力剋制還是後退了半步。
忽而記起自己還烤著兔子,趙鯉一驚:“神荼,帶他們去找沈大人,我的兔子!”
這莽林中生活著不少山海經中的生物,並且不知是不是因為洞頂的熒光礦石,個頭又大又暴躁。
肉質上佳。
趙鯉這幾日盡享林中狩獵的快樂。
目下那篝火上還烤著兔子,若是火燒林子或是兔子烤焦都實在不美。
因而她腳打後腦勺,急匆匆又走。
李慶不知她說的兔子是什麼,也不敢問,朝神荼一拱手後,被神荼領到了花田中的小屋前。
還未進院子,李慶腳步一頓。
只見沈晏在屋前水渠打水,看樣子是要去燒水煮茶。
一旁衣架上,還晾曬著兩身衣裳。
趙千戶看架勢玩得不著家,能洗衣的會是誰?
出於老差人的本能,李慶看見晾曬著的女子衣衫便下意識在腦海中推演。
腦中浮現出一個畫面——他們指揮使大人,挽著袖子在水渠前搓洗衣物。
李慶立刻咳嗽兩聲,借掩口的姿勢垂頭假作沒看見,上前道:“沈大人,交給屬下來。”
沈晏卻一擺手,自提著汲水的銅壺先回到小屋。
小屋中窗戶大開,窗外便是已廢棄的蔓荼蘼花田。
這種植物嬌貴,根鬚離土須臾香味藥性散盡。
窗外瞧著一片烈火似的紅,算是一片美景。
小屋中的方桌,改為了沈晏理事的書案,上面擺滿小信使每日奔波帶來的卷宗。
桌旁一個紅泥捏的小爐,裡頭燃著炭,沈晏將手中銅水壺放置爐上:“尋地方坐下。”
他又指屋角小竹筐:“裡邊有傷藥,灶間有吃食和水,自己去取。”
李慶正要朝灶間去,又聽沈晏道:“小心點,莫弄亂了我的鍋碗。”
李慶急忙應下。
到了灶間,果間新壘的泥灶上,鍋碗瓢盆擺放得整整齊齊。
李慶不由暗齜牙花,他看灶上還熱著的饅頭,腦補了一下,忽惡寒地打了個寒戰。
灶上還掛著不少肉條,乍一看兔子老鼠蛇還有一些看著就奇形怪狀的玩意。
都是趙鯉捕回來的,她想著吃不完便當土特產帶回去。
現在倒便宜了李慶等人。
饅頭就肉條,加上一人半碗溫水,叫三日來吃不好睡不好的他們放鬆下來。
沈晏坐桌邊看卷宗,見狀這才擱下筆問道:“後續人手什麼時候能來?”
李慶一抹嘴,從懷中掏出一紙手繪的地形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