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豌豆花、黑鐵刑具、黃銅吊鐘……
從墳裡爬出的老東西,金紅法衣與四處逸散的殷紅鮮血。
這一片雜亂的的顏色中,蒼青色龍髯揮出若一道閃電。
疾風、厲嘯、龍吟霎時間壓過了一切聲音。
趙鯉只覺身邊一清,自踏進這塔樓便存在的黏膩不舒服感,瞬間褪去。
她像重回陸地般深吸口氣。
但見得那長長的鬚髯啪一下,甩在穿著金紅法衣的老者身上。
老者不知是不在意,還是太老了反應不及。
直到被那根龍鬚抽到面門,才眼睛微微一動。
下一瞬,附著於龍鬚之上的紅色氣運如火焰爆燃。
【叮——使用經驗值*5000。】
大財主趙鯉慷慨借出的功德,附加護國龍氣與大景皇族氣運。
紅到發黑的火焰,在傷處迅速蔓延。
坐在搖椅上的老者哪還淡定得下去。
他摳抓著自己皮肉翻卷的臉,火焰卻迅速攀附上他的指尖,燒得滋滋作響。
下意識的慘叫出聲後,他有一瞬鬆開了手中權杖。
趙鯉雙眼一亮,向前一撲伸長了胳膊去抓。
就在她手指將要觸碰到那根頂端鑲嵌著昆古尼爾碎片的權杖時。
斜刺裡,鮮血簇擁著鐵處女刑具如船一般撞來。
趙鯉本打算不躲不閃硬生受下,也要奪得法杖。
但看破了她的打斷,鐘樓銅鐘一晃,發出巨大鳴響。
一根鮮血與香豌豆花組成的觸手卷來,先趙鯉一步將權杖帶走。
鐵處女刑具箱匣橫擋路中,上半部蓋子開啟,露出一雙無神的綠眸。
那根權杖被血之觸手卷著,懸在鐵處女刑具的旁邊。
趙鯉不知道現在的瑪麗蓮是否保持著神志。
急聲喚道:“瑪麗蓮,把權杖給我。”
鐵處女刑具旁的血色觸手一動,朝著趙鯉方向遞了一下。
狼狽癱坐在地,被火焰燒得見了頭骨的老頭一聲咳嗽。
他已經是垂垂老矣,這聲咳嗽本該毫無威脅。
但就是這一聲滿是老人臭的咳,讓鐵處女刑具猛顫抖起來。
“瑪麗蓮,我的女兒,把權杖交給父親。”
一聲命令後,老者在趙鯉憤怒的眼神中,接到了那柄權杖。
趙鯉懷中企鵝猛爆發出一陣沒素質的罵罵咧咧。
“那個蠢貨!”不偽裝自己爭寵的器靈企鵝是個壞東西,它謾罵著瑪麗蓮。
罵她痴愚,罵她不爭氣。
趙鯉喝了一聲:“閉嘴!”
企鵝又急又氣,眼睛裡都有淚花:“浪費了好多功德。”
“別再說了。”趙鯉打斷了它。
如神學家所言,瑪麗蓮活著時一生困在高塔,死後永困於噩夢。
她從年幼便被囚鎖把玩,最高反抗幻想不過是祈求死亡解脫。
忽略這些過往因素去責備她不反抗,未免站著說話不腰疼太過苛刻。
趙鯉深吸口氣,強行驅去一瞬的失落,衝著坐回搖椅上的紅衣老者一聳肩。
“開個玩笑,你不會腆張老臉跟我生氣吧?”
老者臉上的火焰正逐漸熄滅,他的傷口在癒合。
那些火焰轉移,被箱匣中的瑪麗蓮盡數承受。
她被灼燒得顫抖不已,無聲雙瞳瞪著滾落大顆大顆的淚水:“不可以,反抗父親。”
陷入永恆噩夢的她呢喃著。
坐在搖椅上的老者看見趙鯉鐵青的臉,弓著背哈哈大笑。
一邊笑一邊咳嗽。
他誇讚道:“我的乖女兒,瑪麗蓮。”
“父親一直愛著你,如你愛著父親。”
他又看趙鯉:“現在你願意談談了嗎?異鄉人。”
趙鯉一抹臉:“好吧,談談。”
她頓了頓問道:“你以為我會這麼說?”
“去你孃的!”
趙鯉劈手從系統企鵝那奪來龍鬚,自己親自上手。
‘啪!’
附著金紅火焰的龍鬚如鞭子,抽打在地面,留下一道焦蝕痕跡。
微妙的衰運與極差準頭,在此時作用。
趙鯉鞭子揮空,打在了地上。
本挺著背打算硬挨一記,並轉嫁給瑪麗蓮的老者一愣。
鐘樓寂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