墤誰”
沈晏說出的這兩名字,讓趙鯉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馮寶是他們從太歲所在的村落帶出的孩子。
當時趙鯉離開源寧走得急,也沒想到這一去牽扯進諸多麻煩事再沒回源寧。
馮寶便一直留在源寧千戶所。
熊弼的夫人曉得這孩子可憐,帶在跟前照料。
此番熊弼赴任遼城總兵,照慣例全部家眷都要回盛京,變相作為人質。
熊夫人等回京的官船將在兩日後抵達盛京,馮寶也在隊伍中。
而另一個小孩張保保倒是在京中,正是曾救過趙鯉一命的那個小星宿。
地動之後,他們孤兒寡母三人連帶著那頭大青騾,被一併帶回鎮撫司安置。
張保保孃親宋喜是個老實本分卻又倔強的,自認被巡夜司救過兩命,拒受沈晏給出的謝禮。
對她的決定沈晏表示尊重,但私下令人在鎮撫司家屬居住的裡坊,安排了間宅子給她們安身。
宋喜和她婆婆都勤快,拾捯起了豆腐營生。
有人明裡暗裡的護著,這豆腐生意做得也順風順水。
夏至前,趙鯉還曾收到過宋喜送來的兩板豆腐。
豆香濃郁,萬嬤嬤覺廚只能怪做了豆腐菜給她吃。
腦海中過了一遍,馮寶和張保保的兩張小肥臉,趙鯉看著沈晏猶豫道:“馮寶就算了。”
那孩子不能一直丟給熊家,早晚得送進鎮撫司,左右躲不過唸書的命。
但……張保保?
趙鯉神色微妙:“沈大人知道張保保的年紀吧?”
滿打滿算都沒個一歲,裹著尿芥子來唸哪門子書?
要不要這麼卷?
見趙鯉驚詫,沈晏便解釋道:“前幾日張保保的奶奶傷了腳踝,宋喜幾頭難顧。”
“索性借張保保讀書的由頭,讓他奶奶一起到鎮撫司來,有僕從一併照料。”
趙鯉聽聞原是這樣溫情的舉措,正要捧場誇兩句,又聽沈晏道:“再者,阿鯉你曾提及胎教之說。”
“既胎裡都可教育,一歲兩歲孩童又為何不可?”
沈晏看著趙鯉微微側頭,眼神清澈又認真。
顯然方才趙鯉沒冤枉他,他就是想要大卷特卷。
打了一下自己閒得沒事做的嘴,趙鯉只得在心裡為那兩個小孩拘一把同情淚。
口中亡羊補牢勸道:“沈大人,千萬悠著點。”
別給兩個小孩弄成叛逆小雞娃。
看她擔憂模樣,沈晏道:“安心吧,我自會拿捏分寸。”
不知是經由小孩、學堂幾個關鍵詞聯想到了些什麼。
沈晏提趙鯉將頰邊一縷髮絲挽至耳後,柔和了眉眼:“只盼著這世界早些安定,那時……”
若生得一個如阿鯉一般可愛的孩子,當是天大幸事。
想起高興的事情,沈晏拉著趙鯉的手:“阿鯉……
私底下趙鯉對沈晏,荒唐事幹過,荒唐話說了無數。
突然面對這人的純情攻勢,趙鯉反倒心肝撲通撲通跳。
她仰頭,臉頰浮著一絲紅,等沈晏說出好聽喜人又綿柔柔的情話。
“二位,我還在呢!”
情話沒等到,卻見著了小順子哭喪臉硬橫進來的半隻胳膊。
“求您二位可憐我。”小順子哭哭啼啼吹出個大鼻涕泡。
隨著那鼻涕泡啵一下吹破,趙鯉和沈晏同時後撤步,從方才那旖旎氣氛中抽神。
“咦,不害臊。”
學堂內傳出一陣細細聲的鄙夷,一小溜腦袋貼在牆根鄙視小順子。
卻是那些金銀童子課間來看人類的熱鬧。
這些小東西貪玩又勢力,不敢惹沈晏,只尋著小順子瞧不起。
經這一番,再心大這情也是談不下去的。
在沈晏沉默無聲,但莫名壓迫感的注視下,小順子訕笑用袖子擦了一把臉。連連拱手告罪。
“還不回去唸書?”看什麼都不爽的沈晏遷怒到別處。
視線一掃,扒著牆根看熱鬧的一眾金銀童子俱作鳥獸散。
從充作學堂的門廡經過,便進了證物大庫的正門。
作為鎮撫司中佈置第二嚴密的地方,屋頂五脊六獸不提,四角還有狴犴像與贔屓石碑。
魯建興帶人從姜家抄撿出來的東西,便都堆放在第一間屋子裡。
魯建興做事細緻,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