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瑤光和她的累贅娘?
趙鯉嗑瓜子的手一頓。
原來,趙瑤光和林嬌娘竟在宮中?
皇后痛心疾首,指著柴珣罵:“你一心只記得那妖女,將你的正妻置於何地?”
“那是陪你趕赴苦寒邊地,為你操持家務生兒育女的妻子!”
“落到此境地,你可有半刻關心過她,關心過你的兒女?”
皇后接連幾問,聽著是發自肺腑的痛心。
面對皇后問話,柴珣卻只惦記著趙瑤光在這。
他神思不屬,說出了真心話:“王妃不識情趣,生性要強,她無需我去關心。”
聞言,皇后氣得直拍心口:“你的王妃下月便要回到盛京,屆時你也如此同她說話嗎?”
“我是定要和王妃和離的。”柴珣脫口而出這句話後,頓了頓他突然意識到不對。
猛抬頭看向皇后,臉色慘白如紙:“王妃在遼城料理事務,為何……要回盛京?”
皇后看著他,悠悠道:“自是因為,熊弼已在兩月前上任遼城總兵。”
柴珣如被雷擊,整個呆滯在原地:“熊弼,遼城總兵……”
“那我是什麼?”他無意識地問道。
皇后嘆了口氣:“你依舊是信王。”
只不過藩地換了個地方,和瑞王一樣將赴西南就藩。
在那裡不與外部接壤,自無兵鎮兵權。
從今往後,這兩位王爺能且只能在有點窮的藩地上,在靖寧衛的監視下安分盤著活。
接連兩個訊息,讓柴珣的腦子徹底宕機。
半晌,他才回神似地喃喃:“父皇早有打算,對嗎?”
柴珣這皇子赴遼城,信王妃武家出身軍中多有舊部。
藉此兩點,柴珣在遼城耕耘,掌握著北境最強悍的邊軍。
那是他的根,是他的底蘊。
可現如今,熊弼赴任遼城,信王妃回京。
稍一聯絡,就是豬腦子也曉得,在邊城的權利鬥爭中,熊弼勝了!
柴珣牙齒得得作響:“熊弼得了北三所千戶談瑩相助。”
皇后不答,趙鯉嚼著瓜子仁,想聽柴珣這對手如何在怒罵中誇她瑩姐和沈晏的義兄。
但柴珣失了魂一般,癱坐在地板上。
皇后長嘆一口氣:“既不喜王妃,你真要和離也好。”
不必牽連到倒黴的信王妃。
柴珣腦袋發懵,已聽不進任何話。
他這一刻無比真切地知道,他真的被拋棄了。
大抵是,從宮門領百官堵截趙鯉那日開始?
柴珣張嘴,哇哇吐出好些血來:“騙子,騙子!”
這騙子之說,是不是罵隆慶帝只有他自己知道。
柴珣只曉得,胸中翻騰的氣險將他五臟六腑都頂爛。
臉越發的紅,正痛苦時,卻聽一聲驚呼:“殿下!”
一個帶著微妙臭味的人撲來,接住柴珣搖搖欲墜的身體。
但聽得腳步聲橐橐,幾個侍衛拖了一個人跟隨在後。
是滿頭頭髮都白了的林嬌娘。
趙家之事後,她被隆慶帝壞心眼的送進宮中與趙瑤光團聚。
隆慶帝就想看看,這對母女到底多麼深情厚誼。
事實上,他失望了。
林嬌娘那要死不活的樣子,遇上同樣要死不活的趙瑤光,碰撞出了十分激烈的火花。
趙瑤光整日徘徊在絕望與希望之中,早已情緒崩潰,離瘋癲只差一步。
見得林嬌娘如此模樣,哪還有什麼母女情,心中滿是怨懟。
恨林嬌娘換女,恨林嬌娘蠢,大抵也恨當日林嬌娘為何沒能一開始就除掉趙鯉。
又聽看守故意洩露趙淮趙開陽死訊,趙瑤光成日大笑著,在林嬌娘短暫清醒時以此事刺激於她。
母女兩個還因此動手撕扯過。
結果當然是趙瑤光年輕更勝一籌,但她被舌頭裂開的林嬌娘甩了一臉帶血唾沫。
這些醜態,傳到隆慶帝案頭,惹隆慶帝失笑不已。
看她們可憐,大手一揮,又減了她們的飯食分量。
餓了不就沒力氣打架了嗎?隆慶帝貼心得很。
有此前提,現在從拘禁處被拖來的兩人極其狼狽。
尤其林嬌娘餓了好幾頓,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被侍衛丟在地上,她腦袋抬了幾下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