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離開之後的第二天,就是肅王府正式舉辦滿月酒的日子,大清早肅王府還未開門的時候,許多一心逢迎的低品京官就已經等在了王府門口,等到卯時正肅王府開啟正門的時候,這些官員才乖乖排隊,魚貫而入的獻上賀禮。
等到了辰時初的時候,幾位政事堂的宰輔以及林青趙炳等人,就都已經悉數到齊,這些人此時正是臨安城最為春風得意的一批人,見面之後都是笑意盈盈,互相寒暄。
而本應該在肅王府正堂迎客的趙顯,此時卻仍舊躺在床上,沒有醒來。
因為他病了。
早上醒來之後,項櫻就發現他的額頭滾燙,慌忙請來丁靈丹替趙顯把脈,得到的結果是心神疲累,偶染風寒。
這下可炸了鍋了,在古代,風寒(感冒)絕不是什麼小病,如果處理不當,稍不留神就可以取走一個人的『性』命,項櫻連忙囑咐丁靈丹熬『藥』,自己坐在趙顯的床邊,伸手握著自家丈夫的手。
此時,生『性』剛硬的項大公主,也不禁流下淚來,哽咽道:“都說了要你自己保重身體,你那個皇兄三十六歲便活活累死,你要跟他學嗎?”
趙顯此時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自己頭有些脹痛,胸口噁心沒有什麼食慾,想伸出手臂還覺得四肢無力。
這是典型的發燒症狀,在另一個世界裡趙顯不知道發燒多少次,因此雖然知道在這個世界發燒不是什麼小病,他心裡也還是沒有多少慌『亂』。
臉『色』蒼白的趙顯微微一笑。
“哭什麼,一點風寒而已…”
他用手臂撐著自己勉強坐了起來,微微咳嗽了一聲然後對項櫻說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項櫻朝著外面看了看,低聲回應道:“約莫快辰時正了。”
“那你就不要在這裡了…”
趙顯閉著眼睛低聲道:“這個時候,謝康高明玉他們也該到了,別人尚且罷了,這些宰輔大將咱們家裡不能沒個主人去招呼他們,你替我去正堂跟他們說幾句話,哪怕是見面掉個頭也好。”
這是一個時代的規矩,如果謝康等人到了肅王府卻無人招待,那免不了就會讓這些“骨幹”心裡不舒服,或者是心裡產生一些慌『亂』。
項櫻搖了搖頭,輕聲道:“那讓雅兒妹妹去……”
“胡鬧!”
趙顯低聲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沒什麼大事休息幾天也就好了,但是這個滿月酒必須要辦好,你是我肅王府的主母,又是宋兒的生母,這個時候必須由你出面去。”
說到這裡,趙顯眯著眼睛輕聲說道:“雅兒她雖然也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但是她畢竟沒有見過什麼權力場,跟那些老傢伙周旋不了的。”
項櫻眼睛有些發紅的點了點頭,輕輕從趙顯的床邊起身:“那我讓高家妹妹來照顧你,你先好好休息,別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嗯,去吧。”
趙顯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你和他們說完話之後,讓謝康跟林青來這裡見一見我…”
項櫻嘆了口氣。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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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府正堂,以林青為首的肅王軍一系武將和以謝康為首的一系文官,有資格進入肅王府正堂的,此時都已經到齊,只不過沒有見到趙顯,這些人大多都不敢落座,只是在正堂裡尋了個地方站著,三三兩兩的談著話。
肅王府的大管家阿繡,此時也在正堂裡忙活著給這些大人們奉茶。
別人不敢做,謝康跟高明玉都已經落座,謝康接過阿繡遞過來的茶水,對著阿繡笑了笑:“阿繡姑娘,今日大喜的日子怎麼不見殿下的人影?”
在場眾人當中,身為趙顯表叔的謝康是進入肅王府次數最多的一個,因此對於肅王府的這個年輕的“大管家”,謝康自然很是熟稔,他也知曉阿繡在肅王府的地位不低,將來很可能成為肅王府的女主人之一,因此說起話來頗為客氣。
阿繡對著謝康笑了笑:“謝相又不是不知曉王爺他的『性』子,他素來喜歡睡懶覺——”
謝康將信將疑的皺了皺眉頭,隨即配合的笑了笑:“這大喜的日子,殿下還有心思睡懶覺,真是……”
他怎麼說也是趙顯的長輩,自然有資格吐槽趙顯兩句,但是旁人就沒有這個膽『色』了,哪怕是黑臉將軍林青,也忍不住開口反駁:“謝相這話就不對了,王爺他身為當朝攝政,每日裡只怕光處理政事就要到深夜,此時多睡個一時半刻,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