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輔臣,其中三位已經點頭,重審就已經板上釘釘,楊吉臉色陰沉了片刻,隨即微微冷笑。
當年那件事,他自認做的天衣無縫,各種證據也完整齊備,如今司空家幾乎死了個一乾二淨,司空夏三年前才十二歲,能有什麼用處?
且讓你們重審去!
他怒哼一聲,拂袖就要退出中秋宴。
“楊相留步。”
趙顯略帶冷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楊吉回頭道:“肅王還有什麼事情?”
“如今不止是當年的司空候府案重審,更關鍵的是司空夏狀告楊相你蓄意誣告司空候府,如今兩案並審,楊相你身為被告,還是配合一下吧?”
楊吉這才慌了起來,厲聲道:“趙宗顯!本官身為先帝欽定的輔臣,你敢拿我?”
趙顯臉色漠然:“方才本王一一問過了另外兩位輔臣,他們都點了頭,楊吉,在司空候府案結清以前,你這個輔臣的身份,怕是要放一放了!”
“來人!”
此時守衛奉賢殿的是宮中的禁衛以及一隊禁軍,他們對於趙顯的命令有些愕然,他們紛紛抬頭看向蕭太后以及王象大都統,王象有些猶豫不定,蕭太后則是異常乾脆的點了點頭。
畢竟她早想拿下一個政事堂宰輔,是李宴清罷相還是楊吉罷相,對於她來說並沒有陪抹額分別。
四名禁衛出列,對著趙顯抱拳:“卑職在!”
“把楊相請進宗衛府詔獄,交由宗衛內府看管,囑咐內府莫要怠慢了楊相,等待三法司與宗衛府會審此人!”
“是!”
這四名禁衛捉住楊吉的肩膀,就要把他拖下去,好在此時文官們各自身著便服,也不用褪去官服這麼麻煩。
陳靜之皺了皺眉:“肅王殿下,按規矩官員犯事,應該交由大理寺看管,你把楊相押進詔獄裡頭,不合適吧?”
趙顯不以為然,輕笑道::“反正宗衛府都要跟三法司一起會審,關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要不這樣,讓大理寺,刑部跟監察院各派一人去宗衛府詔獄看著楊相也就是了。”
陳靜之悶聲點頭。
“這樣也好,稍後老夫就給三法司打招呼。”
……
成康十六年的中秋宴在趙顯的蓄意安排之下,變得一點都不和諧,在場文官包括陳靜之在內,都不歡而散。
趙顯離去之前,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蕭太后,然後負手離開奉賢殿。
等趙顯走到皇城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謝康早已經等在了那裡,他笑著跟謝尚書打了個招呼:“表叔等人?”
謝康哪裡有心情跟他開玩笑,面帶愁容的走到趙顯身邊,嘆氣道:“七郎,你這次動手太著急了。”
趙顯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
這一次,趙顯驟然向楊吉發難,無論是動手的時機還是動手的條件,都差了那麼一絲。
比如說趙顯還沒有找到能完全證明司空雷無罪的證據,就連那幾封北齊寄給司空雷的書信,他也還沒有辦法解釋,甚至他還沒有找到楊吉叛國的證據,此時肅王府手中,也就只有從通州白家搜出來的,楊吉收受白家賄賂的賬冊而已。
此時動手,太過倉促了。
謝康皺眉道:“那你為何要此時發難?你雖然年輕,但是性子並不急躁,此時向楊吉發難,能不能扳倒他還是兩說,就算能夠扳倒他,也是得不償失。”
“你讓臨安的文官以後如何看你?”
趙顯臉上仍舊帶著微笑,但是表情卻已經帶著一絲猙獰:“表叔,西陲事急,我沒有時間再呆在臨安跟那些文官老爺扯皮了!如果不把楊吉扳倒,我走之後,政事堂兩個輔臣就可以壓住王大都統為所欲為,肅王府留在京城的勢力也會被他們一掃而空!”
“我走之前,必須廢掉楊吉!”
謝康長嘆了一口氣:“可是你要怎麼做呢?白家的賬冊,楊吉一句一面之辭就可以推脫乾淨,就算你把這賬冊坐實,只一個受賄的罪名,怕是沒有辦法把他這個輔臣拉下馬來。”
“表叔,你太過君子了。”
趙顯低聲說道:“此時楊吉已經進了宗衛府詔獄,明日就要三法司會同宗衛府會審,只在今夜,侄兒就會讓楊吉開口說話!”
謝康臉色大變,說話都有些僵硬:“你……你要對他用刑?!”
趙顯搖頭。
“他怎麼說也是當朝輔臣,侄兒怎麼敢對他用刑?”
“可是宗衛府詔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