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泉,淙淙而流,飛濺激『蕩』,若玉珠墜地,幾隻長滿長『毛』的猿猴在樹間嬉戲,靈動可人。
飛瀑崖邊,深紫『色』衣袍中年雙目瞳孔呈十字狀,頭頂有兩根枝杈狀龍角,『色』澤灰沉,似龍多過像人,一身龍威也是極為濃重,對比獨孤鳴,氣勢也更加凌厲。
在紫袍中年身後,是氣息萎靡臉『色』慘白的皇天,腳下踉蹌,幾乎站立不住,一個大宗師淪落到這種地步,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冥祖現身相救,只怕真的要隕落在獨孤鳴的手中。
“為什麼離開成荒,為什麼要冒險到劍南道和姬仁正面抗衡?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你已經死在獨孤家那個劍客的手上了?”
冥祖的聲音帶有絲絲顫抖,就像是蚊蟲呼扇翅膀,雙眼的十字魔紋在說話間閃爍明亮,負著的雙手則戴著一雙紫『色』金絲手套。
“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姬仁居然有這麼深的算計,環環相扣,將我引入絕境,不然有數萬大軍在側,獨孤鳴也奈何我不得。”
皇天捂著自己被獨孤鳴刺破的胸口冷冷道,皇者可以犯錯,絕不能認錯,哪怕在冥祖面前,皇天也在刻意維護自己的皇者形象。
皇天從一個賣黃瓜的走到今天,雖然有冥祖在背後刻意扶持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自身有天賦,本身就是蜀州潛龍,如此在得到平天下神功,方能風雲匯聚,一飛沖天。
而皇天這麼多年來,對於自己背後的冥祖也是多有防範,雖然冥祖可以說是他的再生父母,賜予神功,加以幫助,為他掃除敵患,但今時今日,他修為越高,越體味到兩者之間的關係。
他就像是冥祖播撒的一粒種子,生根,發芽,直到開花結果,當最後達到冥祖心中要求目標時,就是冥祖收割之際。
所以弱小時,他信任冥祖,兩人是相輔相成,但現在修成大宗師,他與冥祖之間,就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哪怕表面保持一個較為平和安穩的關係,暗地卻也是勾心鬥角。
比如他未曾告知冥祖就私自來到劍南道,比如冥祖也未曾通知他便在他的體內設下暗手,雖然這次救了他,卻讓他更加難以忍受。
皇天矢志做一代皇者,掃平天下,獨斷專行,怎麼可能任由自己的生死『操』於他人之手?
“那你現在想要如何?劍南道中的數萬大軍被滅,你手下的兵力已經不足以抵擋姬仁的龍驤軍,我看你不如放棄這裡的一切,到雲州重新開始,那裡我還有些關係,能幫你一把。”
冥祖說著,轉過身注視皇天,語氣溫和,這是他成道破碎的希望,不但不能死,還要助他成就天人,等到他完全消化真魔手骨帶來的提升,就能將之吞噬,合二為一,衝擊破碎。
“雲州?”
皇天想了想,知道雲州現在的確是一片混『亂』,大地之上廝殺征伐不斷,各個城主自立,的確是個好去處,不過真的要去那裡嗎?
“不行,先不說雲州是這個老賊的老巢,我在蜀州辛辛苦苦的打拼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棄?
還有,我是蜀州潛龍,氣運和蜀州連成一片,真要是離開屬地,等於魚離開水,成為無根浮萍,哪裡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修煉平天下,皇天對於氣運運勢理解深刻,很清楚自己之前能挫敗朝廷大軍,始終維持一個較為安全的狀態,就是因為自己蜀州潛龍的身份,冥冥中受到這片土地的庇佑,遇難成祥。
就拿這次他險些被獨孤鳴所斬,那也是離開劍南道,出了蜀州地界,少了氣運庇護,換了蜀州,就算不敵獨孤鳴,也不可能倉皇落敗到這種地步。
“不,蜀地是我的龍興之地,決不能放棄。冥祖,我想回成荒徵兵再戰。
這次純粹是姬仁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論真實實力和戰力,我的皇天軍遠勝龍驤軍,還有,我不會再給他們斬首的機會。”
皇天思索片刻,決然道,雖然他也看到了冥祖眼中一閃而逝的陰鷙,但不曾理會,冥祖的修為境界更高,但只是匹夫之勇,缺少大局觀。
“冥祖,你先聽我說。雲州此時雖然動『亂』,的確是一個好機會,但我修煉平天下,體會氣運之妙。
我是蜀地潛龍,離開蜀州,必定氣運大衰,想要從頭開始,付出的將是十倍百倍的心力,還不一定能達到今日的成就。
所以除非永不出山,隱匿行跡的過下半生,不然決不能棄蜀。”
皇天的話讓冥祖心裡一動,此話未嘗沒有道理,他花了這麼多的心血,要的可不是一個如同凡人苟活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