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郡,原本在大雍治下,乃是渝州最為貧困的郡所,百姓雖不至於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也好不了多少,皇甫旭對此印象深刻。
不過故地重遊,不過幾年時間,再來鳳來郡,看著沿途的鄉村,人民臉上充滿著豐收與喜悅的表情,衣服不是很新,但很乾淨,代表著人民心中有了希望。
“想不到,叛軍下的渝州倒成了一片天堂,難怪有言渝州已成一片鐵板,難以撼動,這是民心的選擇,公羊家族這件事做的還不賴。”
皇甫旭以獨特的旁觀視角,一路觀覽周邊百姓,發現和幾年前完全不同,曾經的大王村,重新煥發生機,人們不再麻木,而是充滿希冀,眼神明亮。
皇甫旭雖不修皇道,但也知道此時此地,已經徹底動搖了大雍的根基。
因為與蜀州的民生凋敝,百姓心向大雍不同,這裡的人已經習慣,甚至希冀與公羊家族的統治,因為他們可以活的更好,更像個人。
甚至他可以感覺得到整片大地都在升騰一種氣象,一種與大雍格格不入,破舊出新的浩然氣象。
“可惜,可惜,天生皇者不在公羊,而在皇甫,不然說不定公羊家族真能憑藉這股浩然氣象,漸漸席捲,再立新朝。”
嘆了口氣,皇甫旭渾若無人的從一隊十幾人的幫眾眼前走過,這十幾個都是三聖幫幫眾的服飾,絲毫沒有感覺到眼前有人經過,只是感覺吹起一陣清風。
“哥幾個,這都找了好多天了,那什麼魔女是不是離開鳳來了?咱們可不是鐵人,繼續這麼下去,誰也受不了啊。”
一個眼角有些細紋的中年有些抱怨道,這是幫會里的老人家,也是老油條,不像那些小年輕,一心想著建功立業,他們尋得就是一個安穩。
甚至某種程度上,和這個中年類似的人,是很不希望找到那個白髮魔女的,因為真的找到了,命十有八九也保不住,你不能希冀自己剛剛發現人,公羊家族的高手瞬息而來,將人拿下。
“好了,別抱怨了,咱們只是掃蕩一些周邊的村落,屬於查缺補漏,沒什麼危險,到縣城的那幫人才慘呢。
不過公羊家這次出動這麼大力量,看來真的是忍無可忍,要徹底將白髮魔女消滅,可惜了。
聽見過這個魔女的人說,雖然一頭白髮,但長得可是十分漂亮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尋死路,可惜了。”
皇甫旭聽著身後傳來的議論聲,微微嘆息,是啊,連這幫普通的幫眾都知道在渝州和公羊家族作對是自尋死路,她為何還要如此執著呢?
還有,她明知道自己在中州,為什麼不來找自己,難道怕自己讓她失望?
鳳來郡城,此時家家戶戶門戶緊閉,各大商鋪攤販也都小心翼翼,買賣雙方交易一次得花費往常的三倍精神時間來確認對方的身份無可疑。
一隊隊衣服迥異的大漢在街上巡邏排查,在郡城的東南西北中,五個位置,各有一個公羊家族的宗師高手坐鎮,任何一個方位出現異常,其他人都能迅速馳援。
甚至在暗中,還有一個大宗師的族老在隱匿尋找白髮魔女,只是此女手中的冰晶劍神妙非凡,掩人氣息,比最高明的潛息術還要厲害,久無所獲。
鳳來郡城中,曾經的天星幫長老冷文柏的清淨居中,正藏著一個整個渝州都在瘋狂尋找的女人。
清幽整潔的房間中,一個身穿紅衣,白髮披肩的女子正盤膝在木床上的淡黃色蒲團上,雙膝上橫放著一柄透明如冰晶的長劍,絲絲縷縷的寒氣從長劍中散發出來,漸漸進入女子的體內,化作最為精純的元氣滋補肉身想,修復傷勢。
整個房間很大,中間被一塊屏風遮擋住,後面是梳妝檯,桌椅等,屏風前則是一個靜靜等待,長相憨厚,有些糾結猶豫的青年。
青年大約二十歲左右,手中捧著一個白底青花的瓷碗,裡面是冒著熱氣的藥湯,香氣撲鼻,不但滋補人身,味道也很鮮美。
“有什麼事嗎?這是你今天來我房間的第六次,如果你再這樣,我恐怕要離開了。”
細細的彎眉,水汪汪的眸子,還有圓潤無暇的瓊鼻,櫻桃一般的小口,五官美麗,除了一頭白髮,完完全全就是凌秋水的樣子,只是比起幾年前,氣質冰寒,眼神冷漠,不再是那個傲嬌的大小姐了。
聽著裡面佳人清冷中又帶有無奈的聲音,冷浩然端著瓷碗,很是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將手中的藥湯端進去,又怕唐突佳人。
手腕一甩,一道凌厲的氣勁裹挾瓷碗穩穩當當的送進屏風裡面的圓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