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鐘。
陸濤和二胖剛剛離開沈天澤的房間,徵召就拎著一瓶白酒進了屋:“有菜沒啊,喝點?”
沈天澤一愣,轉身便喊:“小吉啊,去廚房看看還有沒啥吃的,弄來點。”
“妥。”
小吉在屋裡回了一句。
大約半個小時後,沈天澤啟開白酒,擺好幾碟下酒的小菜,關了電視機招呼道:“小吉,你也坐這兒陪我倆喝點。”
“我不跟你倆喝。”小吉懂事的回了一句:“我去山上一趟,找松哥他們打會撲克。”
“行,那你去吧。”沈天澤點頭。
話音落,小吉關門離去,徵召邁步坐在了沈天澤對面,親自給他倒滿了白酒。
“我哥咋沒跟你一塊過來呢?”沈天澤笑著問道。
“他知道我為啥找你喝酒,所以就沒過來唄。”徵召話語直白的回應道。
沈天澤佯裝一愣:“啊,你來找我不光喝酒啊,還有別的事兒?”
“你少給我裝,我來找你喝酒是真的,談事兒也是真的。”徵召將酒杯推給沈天澤,拿著筷子夾菜說道:“屋裡沒有外人,咱倆說點真心話。”
“好!”沈天澤點頭。
“小澤,我問你,你覺得我徵召做人怎麼樣?”徵召吃著小菜,輕聲問道。
沈天澤聽到這個問題後,還是真回憶了半天,才張嘴應道:“就倆字兒,仗義!”
“那你知道我為啥願意跟你相處嗎?”徵召又問。
“呵呵。”沈天澤一笑。
“因為你辦事兒也仗義。”徵召伸手指著小澤應道:“我們在越N出事兒,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我知道即使沒有恩賜在,我給你打個電話,你一樣也能派人來救我們。”
“嗯。”沈天澤點頭。
“小澤啊,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跟你談過自己的過去……今天藉著點酒勁兒,我跟你說說。”徵召抿了口白酒,眉頭輕皺的敘述道:“我祖籍是山D的,但我是在越N出生的……68年左右我爸在國內出事兒,才領著家裡人跑到這邊,75年往後,我出生沒多久後,他就喝酒喝死了,只剩下我和我媽,還有奶奶在這邊生活……但越N這邊比較亂,正規產業還少,本地人都不好找工作,就更別提我媽一個從中G跑過來的女的了。可日子再難,這人也總得吃飯,總得生活啊……我媽沒辦法,就在峴G買了一輛二手三蹦子載客……哦,你們那兒應該叫拉腳。”
沈天澤聽到這話沉默。
“從我不到一歲的時候,我媽就在峴G拉活掙錢……一公里300多越南幣,摺合人民幣一毛多錢,她就是拉一天,也掙不上三四塊錢,而我們一家就得靠著這三四塊錢生活……我奶奶心疼她,就在家門口給別人洗衣服……一件衣服摺合人民幣兩分錢。”徵召再次喝了口白酒,眼圈通紅的說道:“這就是我十歲之前的所有記憶,我比別人更知道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難。”
“15歲,我奶重病,我媽歲數也大了,所以我理所應當的就接過那輛破三蹦子在峴G拉腳。山上販D的過來抓小孩種罌S,幫著他們在邊境走貨……我媽怕我出事兒,可我要不出去騎車拉腳,他們娘倆就得餓死……所以最後我也被盯上了。”徵召豎起三根手指說道:“那段時間我特別害怕,可不出去又不行,所以就在車子裡藏了把柴刀。臨近過年的時候,他們來了三個人抓我……我跪下求他們,告訴他們我家裡有倆老人需要養活,我不能走……走了她們就完了……這幫人打我,要剁我胳膊……說我就是用一條胳膊,也能種地……我一害怕,就從車裡拿出刀,閉著眼睛砍了一個人……就一刀,一刀砍他脖子上了……人當場就死了,剩下的倆懵了,我拿刀一頓亂砍,邁腿就跑了。”
“後來呢?”沈天澤又問。
“我以為自己殺人了,這輩子都完了,但萬萬沒想到,我這一刀給自己砍出來另外一條路。”徵召諷刺的笑著:“那時候恰巧甘叔正從碼頭剷起來,正要鋪賭場掙錢……我砍死了一個毒F,讓他下面的一個小兄弟給相中了,他找我去賭場上班,一個月給我三百塊錢。小澤啊,三百塊錢什麼概念?!那能吃多少頓餃子啊!所以我幹了,也是從那兒我才知道,越N這個地方,有些惡人比好人活的好。”
“現在呢?”沈天澤喝著酒問道。
“現在讓我看,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話是對的。其實我早都預感到甘叔會倒,也從來沒想到自己能有善終的那一天……我幹過的事兒,早晚有一天會找到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