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尤驚訝於小崽子的反應,愣了半天剛要還手,就被花襯衫和小磊衝上來拉住了。
“這他媽都什麼時候了,別內訌了。”花襯衫帶著哭音衝老尤吼道:“他是自己人,你搞他幹啥?!”
老尤沉默半晌,雙手抓著頭髮,蹲在地上說道:“……十幾年的兄弟啊,說沒就沒了……!”
李寧後背靠著牆壁,低頭呢喃道:“幹這行,難免的。它就不是正路,怎麼可能人人都有好結果。”
“你說的輕鬆,你才認識馬超幾天?!”老尤抬頭吼道。
“跟時間長短沒關係,超哥做人如果不過關,你覺得我會玩命回去搶這個小富嗎?”李寧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
老尤蹲在牆角處,宛如一個流浪漢,哭的渾身抽搐。
橋洞子內,四個撈偏門的人,站在冷風之中,都在彷徨著,悲傷著。
這些人的幸福感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說白了,有酒有肉有兄弟,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全部了。所以他們平時其實很難對任何事兒產生悲痛的感覺,可唯獨身邊的夥伴走了,這是難以接受的。他們沒有普通人的家庭,哥幾個走到哪兒,其實那就是家。
馬超的突然離開,讓這個團隊暫時沒了主心骨,大家都迷茫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弄。
李寧或許是因為經歷過太多悲歡離合,親人離世的事情,所以他的反應還不是那麼劇烈,心裡只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覺,腦中總是不自覺的浮現出馬超的身影。
眾人沉默了許久後,李寧才扭頭看著眾人說道:“你們為啥沒找僱主?”
花襯衫蹲在地上說道:“僱主是個籃子,把我們棄了。”
“……!”李寧愣了半天,蹲下身說道:“有兩條路能走。”
老尤難受的不行,根本緩不過來,所以也沒插話。
“什麼?”花襯衫問了一句。
“第一,我們原地散夥,各走各的。第二,我們繼續抱團,拿回賣命錢。”李寧指著垃圾桶旁邊被綁著的小富說道:“我拿命把他搶回來了,就這麼放了,我心裡接受不了。”
花襯衫沉默。
“超哥,海哥都沒了,咱不為別的,也得為他們家裡拿點安家費。”李寧皺眉說道:“而且重要的是,咱們辦了事兒,就該拿到錢!”
“對。”小磊流著眼淚說道:“得安排一下超哥的女人,還有小海的家裡。”
花襯衫擦了擦眼角:“我同意。”
“給僱主打電話,他有棄了咱們的意思,那咱們也不用瞎客氣了。”李寧扭頭看著花襯衫問道:“你覺得呢,花哥?”
“你的意思是?”
“事情發生意外,那就不能按照談好的來啊。”李寧毫不猶豫的說道。
花襯衫瞬間理解李寧的意思,點頭回了一句:“那就這樣辦……!”
李寧靜靜聽著經驗老道的花襯衫出著主意,不停的點著頭。
……
十幾分鍾後。
李寧還沒等聯絡廖昂,東觀的電話就打了個過來。
“喂?!”
“兄弟,剛才臨時出了點變故,市裡關係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在現場留下線索,我朋友怕自己用的那個電話號被鎖住,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東觀語氣急促的解釋道。
李寧拿著手機:“人在我們手裡。”
“誰?”
“甭裝傻,小富。”李寧直言相告。
“那我們見面吧?”
“可以啊,正好我們也沒地兒去。”李寧點頭後說道:“你說個地點。”
“早晨六點,富麗花園。”
“我們身上都有傷,等不到那時候。”李寧看了一眼花襯衫,聽完他的囑咐後,又跟東觀補充道:“我們需要兩個醫生……身上有槍傷。”
“好,我來安排。”
“這回電話不會出問題了吧?”
“不會了。”
“那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結束通話手機。
……
凌晨四點半。
富力花園門口,東觀坐在車內,仰面抽著煙,面無表情的衝著廖昂問道:“後悔沒有?”
廖昂一愣:“沒有,事情再發生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
“說句錯了你會死嗎?”東觀無語的喝問道。
廖昂扭頭看向東觀,一字一頓的說道:“或許我在事情上有失誤,但我對沈天澤的看法絕對沒錯。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