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壽成任由張東城搶過自己的水杯,咧嘴笑著說道:“晚了,我喝完了!裡面有一克衝散的氰酸鉀鋁……!”
張東城拿著水杯愣住。
“不用找我的家人,我都把他們安排走了。”谷壽成站起身,咕咚一聲跪在地上,衝著金泰宇說道:“……我挺對不起你的……你對我很照顧,可對比邊J和家人來講,我只能選擇家庭……我臨死之前,給他們攢了一筆錢,我不後悔。”
金泰宇扭過頭,無言以對。
只短短十幾秒後,谷壽成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張東城起身扶住他的腦袋,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眼皮,眉頭緊皺。
“先送醫院,在扣一扣口供。”章顯暉立馬就要叫人。
張東城擺手制止道:“量很大,救不活了。”
……
一個小時後,密支那警局的人趕到家裡,收拾了谷壽成的屍體,隨即章顯暉留下來處理後續事件,而金泰宇和張東城則是一同離開。
“我他媽真沒想到,這個老谷會吃裡扒外。”金泰宇十分經典的說道:“這人多了,太不好管理了,以後不光要查貪汙受賄的,還得防著得癌症的。”
張東城若有所思的沒有回話。
“這事兒我有責任,這幾年邊J發展的很順,我在有些事兒上很鬆懈,以後得反省了。”金泰宇之前是職業軍官,他不光身體素質爆炸,思維素質也很強悍,他善於反省,善於發現自身問題,從不推卸責任,也很少狡辯,做事兒一是一,二是二,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小澤非常信任他的原因。
張東城依舊沒接話茬。
“你怎麼了?咋不說話了?”金泰宇問了一句。
“……這事兒……怎麼說呢?我怎麼覺得哪兒哪兒都透著一股詭異呢。”張東城臉色凝重的說道:“就好像你憋著一股猛勁兒,想要打倒一個人,可拳頭剛揮出去,這人卻咣噹一下自己倒地了,還跟你說自己得了絕症……讓你連打他的興趣都喪失了。”
金泰宇聽完這話,心裡也莫名感覺有點說不出的怪勁兒,所以立馬和張東城碰了一下:“……可這事兒已經很明顯了,老谷應該沒必要撒謊,他肯定是得絕症了,所以臨死之前想給家裡留一筆錢,幫駱嘉鴻辦個事兒,這不很正常嗎?理由也立得住啊。”
“沒錯,毫無破綻。”張東城眨了眨眼睛:“……可……可這事兒就是讓人感覺太嚴絲合縫了,合理的讓人不舒服,你明白嗎?”
金泰宇陷入沉思。
“我在研究研究吧。”張東城話語模糊的說了一句。
……
當天晚上。
張東城回到辦公室,拿出了老谷事件的所有資料,照片,熬夜將事情從頭到尾捋了兩三遍,仔細推敲各個環節的細節,但最後也是一點毛病沒查出來。
老谷口述的事情經過,全部都與張東城和顯暉暗中調查的結果吻合,完全沒有任何出入,並且各種證據也表明,這事兒應該就是老谷一個人乾的,應該沒同夥。
可越是這樣,張東城就越覺得這事兒有點詭異,但實際一查,又一點異常都查不到。
折騰了一夜,張東城就睡了三四個小時。
第二日晚上。
章顯暉回到邊J,話語簡潔的衝著張東城說道:“查了一下,老谷確實有絕症,肺癌晚期。”
“警方那邊確認的?”張東城問了一句。
“不光是警方那邊,我還查到了老谷在密支那醫院的病理,他應該是四五個月之前發現的。”
“……!”張東城無言。
章顯暉嘆息一聲應道:“原本以為是個大鬼,但沒想到卻是這麼個結果。唉,這種事情你防不住,也想不到……算他媽的古瀟走運,碰到了個得絕症的。”
張東城沒有回話,伸手拿起桌上的資料,從抽屜裡拽出一個檔案袋,細心的把資料全部裝裡之後封好,拿筆在檔案袋背面寫了倆字。
太順!!
寫完之後,張東城把資料扔給章顯暉:“把這個郵給小澤吧,讓他看。”
“好。”章顯暉點頭。
張東城仰面坐在老闆椅上:“但願真是我想多了……也希望真是老谷得了癌症,想給家裡留一筆錢,才幹的這事兒。”
“什麼意思?”章顯暉一愣。
“……不怕出大問題,只要查出來,就能想辦法解決。”張東城皺眉回應道:“真正怕的是……有問題了,可你卻啥都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