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那人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心臟便被伊冷步強橫的掌力震碎,倒在血泊當中。
伊冷步的冷笑,就是他露出冷血一面的前兆。
張鈞等同門見狀,亦是漸露獰笑,不知何時,他們竟已將十餘位散修包圍起來。
“怎麼,你們想替這三個傢伙出頭?不怕死的儘管站出來!”
劍拔弩張間,雙方實力的差距便體現出來。
例如烈陽宗等天才,對待散修的態度和伊冷步相差不多,皆是眼中的炮灰。
那些抱住伊冷步大腿的散修,哪會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紛紛祭出兵刃,指向和自己身份相同,甚至還可能平日裡與其世家交情不淺的散修……
兩幫人並沒仇,但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炮灰,總要有人當的。
而在這裡,強者為尊的叢林法則,更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只要伊冷步一聲令下,斬殺這十餘位散修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付出的代價,遠在他可承受範圍內。
眾人當中,自然有血氣方剛之輩,想要自爆丹田魚死網破。
但奈何這念頭剛剛升起,便被莫名的恐懼給嚇退了。
玉石俱焚確實壯烈,可這麼做,值得麼?
畢竟自己又不是那三人中的一個!
雖說早晚都會把矛頭對準自己,可現在,不還沒有麼?
萬一這三個炮灰能試探出這壁畫的玄機呢?
那自爆丹田就不再是壯舉,而是作死!
這種情緒,並不用言語傳播,隨著一位散修示弱般的後退兩步,諸多散修的心防便相繼崩塌。
很快,劍拔弩張的對持,就演變為無聲的投降與妥協。
雲千秋看在眼裡,忽然很想笑。
這般委曲求全,簡直就是主動讓伊冷步欺辱啊!
難道他們真以為現在投降,伊冷步就能大發慈悲的放過他們?就能擺脫炮灰的命運?
不得不說,這些散修很愚蠢。
但云千秋並沒有取笑的意思。
因為諸多勢力乃至帝國間的戰爭,只要有一人被對方的強勢嚇到失去了鬥志,便會有更多的人紛紛效仿……
“沒猜錯的話,昨夜在集結地,伊冷步也是用的這招。”
從東順宗六人聚集在這處山腳時,便註定會有這一幕發生。
雲千秋嘴角漸冷,旁人雖不知這壁畫的古怪,但他已經開出幾分端倪。
然而人群中忽然炸開的一道驚咦,卻讓少年的笑容赫然僵住。
“你們快看,那小子不就是靠偷襲別人搶奪靈戒,才活到現在的傢伙麼?”
此話一出,數十道目光紛紛落在雲千秋身上。
短暫的沉默過後,便見一位散修站出來,指著少年的鼻尖,慷慨激昂,頗具正義感:“這傢伙早就該死,留著這條命,正好為我們探路!”
“沒錯,誰知道他之後會不會偷襲咱們,就讓他先探路!”
“這種陰險小人,不值得咱們為他說話!”
短短几息間,雲千秋便成了眾矢之的。
至於原因,可笑荒誕,竟是因為他先前在東順宗的盤問下,隨意編造的藉口。
理由確實荒誕,但足夠讓眾人唾棄了。
他們需要的,不正是一個發洩的目標?
對伊冷步,諸多散修是懼怒交加。
他們懼怕東順宗的實力,慍怒伊冷步對待自己的殘忍。
但奈何懼怒不敢明言,只能將矛頭對準少年。
眾人義憤填膺,指責不斷,好似真在為被雲千秋偷襲而死的那人討還公道。
也更像只要他們能令少年羞愧到無地自容,好似就能改變炮灰的命運般。
耳邊充斥著聒噪,壁畫當中的修羅惡魔就死死盯著自己。
伊冷步神情淡漠,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還充斥著嘲諷。
張鈞等人更不必多言,滿是幸災樂禍。
沒有什麼,比這幫蠢貨自己推出來一個炮灰更讓他們欣喜的了。
人言可畏,雲千秋卻並未感到畏懼,也並不打算出口辯解。
有何可辯?
何必要辯?
如何能辨?
實力道義,他都處於絕對的劣勢,現在發怒,只會白白丟掉性命。
所以雲千秋只能忍。
那些目光,那些呵斥,他銘記於心。
“此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