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當空,四象峰上,氣氛肅穆。
四閣上下,皆聚於此,為了那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鳳椅,好似已經忘記了,曾經的同門情誼。
風雪月一身火鳳擺裙,今天的她格外高貴,胭脂粉黛,金鑲玉冠,哪怕已過芳華之年,那絕世容顏也驚為天人。
身後,韋南天,程輝,素華,雲水柔,沉默不語,目光卻鬥志昂揚。
與之相比,神武閣一眾卻絲毫不懼,甚至每個人的嘴角,都掛著淡淡的傲意。
為首的老者,與風吟天一樣,都是一襲灰袍,但卻氣焰滔天,比之前者,也不遜絲毫。
尤其是那雙眸中閃爍的精芒,好似沐霸雄的野心,就是從老者身上繼承的。
與風雪月的高貴冷豔相比,沐霸雄亦不輸,沉穩如山,嘴角勾笑,舉手投足間,彰顯著問鼎鳳椅的傲然。
而其身後那位英俊青年剛剛出場,便引來一陣躁動。
“耀火戰體沐元明!果真厲害!”
“沐賢侄年齡二十,便已達半步武王,不愧為一代天驕!”
青年星目劍眉,兩月的閉關,令其渾身本就焚熱的氣息更加凌然。
一身似火的齊肩勁袍,勾勒著其渾身動輒漫天耀火的魁梧,與少年那修長之餘還有一絲瘦弱的身形比起來,英姿似勝。
那雙瞳孔,更是如烈火般赤紅,目光所過之處,好似空氣中都泛起道道熱浪。
半步武王,那已是曾經,如今的沐元明,可謂天驕出世,光芒萬丈。
在他眼中,宗主閣的所有弟子,換來的不過是一抹淺淡的戲謔而已,就連素華在內,也不例外。
唯獨掠過那傾國傾城卻清冷滿布的俏臉時,那本就熾熱的眸中,更是泛出抹不加遮掩的精芒!
數月的閉關,雖未讓沐元明突破那半步,可論其氣勢,已不輸在場任何弟子!
兩旁,依次是涅淵閣與斷月閣。
為首的公孫傲穹臉上始終是那般嚴肅,好似棲鳳山殿的那一陣交談早已忘記,只是看到風雪月那華貴卻沉重的玉冠時,古井無波的眸中才閃過抹不忍……
“師兄,別怪我……”
四閣入場,相繼而來的賓客起身作揖,但臉上的恭謹笑容,多半是對著沐霸雄的。
偶有幾位顧忌風吟天的面子頷首一笑時,竟顯得牽強無奈,甚至……虛偽。
空氣中瀰漫的戰意或者說恨意,比起十八年前更為濃烈。
或者說,這本已是積攢了十八年的恨意。
焚香祭祖,納拜先輩後,公孫傲穹掃視四周,迎上那兩位師兄如劍似芒的目光時,臉色微變,最終,卻只得嘆了口氣,起身走出。
宗門大比,自然要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太上長老出來主持。
儘管公孫傲穹也有幾分不願意。
“宗主之位,更替不斷,吾輩不忘先祖教誨,為振興武道,昌榮吾宗,今日,神武閣意決立少宗主,宗主閣可應?”
一番場面話後,老者將目光看向風雪月。
站於此位,公孫傲穹似乎隱約明白歷代祖師說那聲可笑的問話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柳眉微蹙,鳳袍飄舞,已過十八年,卻還是那般風華絕代。
只見那染上一抹火紅的朱唇輕啟,聲音清冷。
“應。”
“不過是……應戰的應!”
此話一出,山雨欲來!
就如玄女宗無數次宗門大比時一樣,沒有哪位宗主會應,風雪月亦不例外。
恩怨已到這步田地,早已不必再顧忌什麼同門情誼,風雪月一步踏步,罡風赫起!
“沐霸雄,你我之間十八年前本該有一戰,不如今日,來個了斷!”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戰字已出,無法收回。
立於其身旁的韋南天猛然一踉,眸中盡是擔憂。
“師妹……”
十八年前,沐霸雄與風雪月便難分伯仲,身為師兄的他自然清楚。
而這些年來,此消彼長,怎可能還是沐霸雄的對手?
韋南天本想替風雪月而戰,哪怕壞了這宗規又如何?
但當他迎上那雙清冷的眸子時,卻不禁怔住了。
最終,怒目一瞪,低喝震天。
“擂戰鼓!”
轟!
沉悶莊肅的鼓聲,響徹整座四象峰,自然也逃不出沐霸雄的耳朵。
風雪月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