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瀟看了看旁邊還在埋頭吃飯的過山峰,雖然心裡疑惑,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他根本不怕,也根本不用怕,因為過山峰就坐在旁邊,過山峰可以說是吳瀟手裡的一張王牌,就算這斗笠男敢出手,過山峰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誰知那斗笠男人竟大搖大擺的在吳瀟身邊坐了下來。 斗笠男人大大咧咧的招呼店小二去添些酒菜。 店小二應了一聲,轉身就去拿酒。 那斗笠男人看了一眼吳瀟,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吳瀟兄弟,今天你我必須喝一杯。\" 吳瀟愣了一下。 \"怎麼,你認識我?\" 那斗笠男人點點頭。 吳瀟還在雲裡霧裡,那斗笠男人又說:\"我雖然沒見過你,但是我認得這把九鴉劍,我經常聽柳惠提過你,你倆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柳惠是我朋友,她的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 吳瀟看了看桌子上的九鴉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傢伙是柳惠的朋友,不由得又問:\"你是......\" \"我叫沈金煉,江湖朋友給面子,稱我一聲白麵殺手。\" 斗笠男人說著,拿起酒壺給吳瀟倒了一杯酒,兩人碰杯而飲。 “沈金煉!喝完沒有!你不是收了錢要來殺我麼!來啊!還等什麼!” 吳瀟尋聲望去,本來在大堂裡吃飯的人都抽刀拔劍將站成一個大圈,一個衣著華麗的矮胖子被護在中間,這句話正是那矮胖子喊的。 在這之前,吳瀟還真沒太在意那矮胖子,沒想到大堂裡的這些漢子都是他的手下。 只見那矮胖子手裡握著一把金柄短刀,站在保護圈裡破口大罵起來。 沈金煉聽了幾句,重重的放下酒杯,用食指掏了掏耳朵眼兒,嘖了一聲。 “嘖,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死之前就不能好好說話?罵人幹什麼?好好留下點遺言不好嗎?” 沈金煉這話剛剛說完,大堂裡的漢子們都大聲怒吼起來。 矮胖子更是暴跳如雷,揮舞著短刀就朝著沈金煉衝來。 “吳瀟兄弟,我得幹正事了!” 沈金煉提起朴刀,正面迎上。 那矮胖子顯然是練過的,一招一式都極有章法,招招致命,招招兇狠,讓人防不勝防。 沈金煉卻一把抓住那矮胖子的肩膀,一腳踹出,正踢在那矮胖子的膝蓋骨上。 砰!矮胖子慘叫一聲,身子一軟跌倒在地,那金柄短刀掉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清響。 其餘的大漢跟沈金煉比起來,也根本不在一個層次,片刻之間,對手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矮胖子臉色蒼白,躺在地上哀嚎著求饒。 “放過我!放過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他們給你多少!我出十倍!十倍!” 沈金煉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麻布縫的口袋。 看到布口袋,矮胖子發出絕望的哀嚎。 “到底是誰!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沈金煉壞笑著,一步步逼近,嘴裡還在唸叨。 “沒辦法了嘛,我沈金煉做生意最講誠信啦,收了別人的錢,當然要替僱主保密啦。” 沈金煉雙腳踩著矮胖子的雙手,將布口袋套在矮胖子的頭上,順手撿過地上的金炳短刀,刀光閃現間,身首分離。 吳瀟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心驚膽戰,沈金煉這傢伙真的夠狠! 沈金煉將布袋子拴好,直接系在腰間,朝著吳瀟一抱拳,吳兄弟,山高路遠,我還得在人頭腐爛之前趕回去交貨,咱們後會有期。 吳瀟站起來抱拳回禮,沈金煉扛著朴刀,出了青牛客棧。 客棧外,一聲長長的馬嘶,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只剩遠處還有幾聲斷斷續續的狗吠。 吳瀟扶著凳子坐了下來,看著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也不免咬了咬後槽牙。 過山峰在吃飯,沒錯,他還在吃,地上滿是屍體,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味,然而這些根本沒有影響到他。 掌櫃的似乎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傢伙,一開始他就在櫃檯裡算賬,寫賬本,直到現在才放下毛筆。 掌櫃的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身穿灰色長衫,看起來倒是文質彬彬,但是眼睛裡卻透出的精明和老奸巨猾,讓人感覺到一種冷厲之感。 掌櫃的瞧著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屍體,眉頭微皺。 他朝著一旁的幾個店小二招招手,淡然道。 “收拾一下,把屍體處理了。” 那幾個店小二都點了點頭,爭先恐後的跑到那些屍體旁邊身邊。 讓吳瀟感到意外的是,那幾個店小二並沒有直接將那些屍體抬出去,而是先在屍體上摸索,沒一會兒,就從那些屍體身上摸出不少銀子。 那幾個店小二似乎經常幹這樣的事,看起來熟門熟路,很快就將所有的銀子都揣進了自己兜裡。 客棧外,很快準備好了一輛馬車,一具一具屍體被他們抬到馬車上,像垃圾一般胡亂堆疊在一起。 車輪緩緩轉動,將這一車屍體拉走,拉去哪裡?不知道,吳瀟也沒問,也沒必要問,只聽見木質車輪吱呀作響,馬車緩緩駛入黑暗。 店小二們忙活著,修桌修椅,掃走垃圾,擦去血跡,很快,客棧又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