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宮。
皇后靠在貴妃榻上,手撫著腮幫子。
雍容華貴的臉上,滿是怒氣。
火氣大的,給她把脈的太醫手都顫抖。
倒黴催的,這太醫正是前幾日給謝錦瑜拔仙人掌刺的太醫。
上回就覺得鎮國公府大少奶奶兇殘了。
現在覺得兇殘兩個字壓根就不足以形容她。
她是硬生生的把皇后氣的上火——
牙疼了。
皇后執掌後宮十幾年,還從沒有誰這麼氣過她。
稍微讓皇后有點不順心的,就有一堆巴結討好皇后的主動成為她手裡的刀,幫皇后出氣。
碰到鎮國公府大少奶奶,那些阿諛奉承的都沒影兒了,橫行皇宮的馬蜂是皇宮所有人的噩夢。
太醫收了手,然後開了張藥方。
太醫前腳告退,後腳壽寧公主就走了進來,道,“母后,您沒事吧?”
皇后牙疼的根本就不想說話。
一想到那女土匪,她就火氣上湧,牙疼的更厲害。
壽寧公主氣道,“母后,父皇偏心那女土匪都偏的沒邊了,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父皇的私生女了!”
前幾日才害的謝錦瑜摔在仙人掌上,差點毀容。
今天又進宮跟父皇借冰窖,借不成就舉薦人。
偏偏她說什麼,父皇信什麼!
就算母后說過父皇想借東鄉侯的手除掉崇國公,也不會把東鄉侯的女兒慣成這樣吧?!
皇后道,“不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女。”
青雲山土匪橫行,搶銀子,搶糧草,一直是皇上的心頭之患。
這些年,皇上也沒少派人去圍剿,只是青雲山佔據天險,易守難攻,才沒能滅了那群土匪。
要不是漠北出了亂子,這一回皇上是打算派鎮國公去剿匪的。
贏了,除掉青雲山土匪。
輸了,連群土匪都滅不掉,有損鎮國公的軍威。
不論輸贏,對崇國公府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漠北一亂,只能先攘外再安內。
卻沒想到還沒等到鎮國公從邊關回京,青雲山那群土匪救了皇上一命,招安封侯了。
要是皇上的女兒,皇上怎麼可能這麼做?
皇后的話,讓壽寧公主更生氣了,“不是父皇的私生女,父皇疼過她都勝過我這個親生女兒了!”
周嬤嬤寬慰道,“東鄉侯惹毛了國公爺,他又送糧草去邊關,國公府不會讓他活著回京的,東鄉侯死了,鎮國公府大少奶奶沒有了後臺,成不了氣候,那時候的她,還不是公主砧板上的肉,任公主搓扁揉圓?”
“搓扁揉圓太便宜她了!”壽寧公主眼神冰冷。
“我要嚐嚐被馬蜂活活蜇死的滋味兒!”
崇國公府。
皇上查抄冰井監督的事,崇國公已經在知道了。
冰井監督不是什麼重要職務,崇國公沒有放在心上,但丟掉的臉,他不能不在乎。
還有蘇錦要給皇宮送冰塊,那種趕盡殺絕的狠勁,都讓崇國公感覺可怕。
現在東鄉侯羽翼未豐,要真讓他成了氣候,必是他心腹之患。
這時候——
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窗戶上。
站在崇國公身側的男子過去把鴿子抓住,看了眼鴿子腳。
男子高興道,“國公爺,是邊關送回來的訊息,是喜報。”
崇國公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笑容。
男子把信取下來。
鴿子往空中一拋後,便將信送到崇國公手中。
崇國公把信開啟,臉上的笑容一寸寸湮滅。
信上寥寥數語:
東鄉侯上戰場殺敵,已失蹤兩日。
飛鴿傳信回來至少要五天。
也就是東鄉侯失蹤七天了。
崇國公手攢緊,那張紙條在他手裡化為灰飛。
這算哪門子的喜報?!
男子臉色僵硬道,“東鄉侯是戰死沙場了嗎?”
這話他問的都沒什麼底氣。
就算東鄉侯是土匪出身,畢竟救過鎮國公府大老爺,還和他是兒女親家。
有這層關係在,怎麼可能讓東鄉侯涉險,他只是運送糧草去邊關的而已。
他的失蹤一定有陰謀。
崇國公拳頭攢緊,“看來東鄉侯是知道我會派人刺殺他,所以回京的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