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佛堂。
南漳郡主坐在那裡吃燕窩羹。
小丫鬟跑進來道,“郡主,三太太來了。”
南漳郡主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小丫鬟討了個沒趣。
她以為南漳郡主會怕三太太知道她偷懶,急忙跪到蒲團上裝裝樣子。
一上午沒見郡主誦經祈福了。
除了人還在佛堂,不能吃葷腥外,其他的和在牡丹院一般無二。
三太太走進來。
南漳郡主把碗放下,道,“三弟妹怎麼來佛堂了?”
“有兩日沒見了,路過花園,順道過來看看你,”三太太笑道。
雖然她不喜歡大少奶奶,但不得不說,整個鎮國公府只有大少奶奶能讓南漳郡主吃癟。
一主一僕能把當家主母逼到這份上,說出去都沒人信。
三太太在南漳郡主身側坐下,丫鬟把吃剩的燕窩粥端下去。
南漳郡主拿繡帕擦拭嘴角。
三太太看著她,道,“今兒老夫人施壓,逼大少奶奶熄了開冰鋪的心思,這事大嫂可知道?”
南漳郡主斜了她一眼,“知道又如何?她要把鎮國公府的長輩放在眼裡,她就不是女土匪了。”
“可不是,我就是這麼勸老夫人的,但她執意要給大少奶奶施壓,結果討了個沒趣,”三太太嘆息。
南漳郡主望著三太太道,“三弟妹到底想說什麼?”
三太太笑道,“從大少奶奶的態度來看,她讓崇國公府的冰鋪關門是十拿九穩的事,自打青雲山的土匪進京,崇國公是接連敗陣,背後已經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話了,聽我們老爺說,崇國公在朝堂上的威望已經遠不如從前。”
南漳郡主臉隱隱發青。
這事不用三太太說,她心裡清楚。
皇上對東鄉侯府過於縱容,東鄉侯揍斷崇國公一根肋骨,崇國公派人去刺殺東鄉侯,結果被人全滅,送去了刑部。
這事給滿朝文武的震撼太大,以至於沒人敢招惹東鄉侯,因為誰也不知道誰會被東鄉侯拿來開刀。
“任由東鄉侯府如此欺壓崇國公府,會一步步蠶食鯨吞崇國公在朝堂上的地位,”三太太道。
南漳郡主望著三太太道,“她哪來的冰塊賣?!”
“雖然我們都覺得這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但南安郡王就是把話撂下了,大少奶奶的冰鋪明天就開張了,”三太太問道。
趙媽媽也道,“郡主,這事不得不防。”
“如何防?!”南漳郡王咬緊牙關道。
趙媽媽啞然。
三太太道,“我倒是有一計。”
南漳郡主望著她,三太太笑道,“去年冬天不怎麼冷,我想就是崇國公府的冰窖藏冰也遠沒有往年多,何不趁機屯一撥?”
南漳郡主臉色難看,“你是要崇國公府冰鋪從那女土匪的鋪子買冰塊?”
三太太還未點頭,趙媽媽就道,“郡主,這計謀妙啊,大少奶奶的冰鋪一兩銀子一塊,這冰塊就算有,也不可能無止盡,一兩銀子買來,等到了酷暑,再二兩銀子賣出去,只賺不虧。”
“聽起來是不錯,但那女土匪會蠢到賣給崇國公府嗎?”南漳郡主道。
“大嫂放心,那女土匪今天說了,她的冰鋪不挑客人,誰買她都賣,”三太太笑道。
“她還真是心胸寬廣!”南漳郡主冷冷一笑。
三太太待了會兒,就準備走了。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回頭,道,“忘了說了,剛來的路上,瞧見川兒眼睛青了一隻,聽說是被宸兒給揍的。”
南漳郡主臉寒如霜。
三太太走後,南漳郡主望向趙媽媽,“川兒捱揍了,怎麼沒人告訴我?!”
趙媽媽心都在顫抖。
南漳郡主吃燕窩羹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事了。
這些天郡主心情煩躁,她哪敢讓她知道啊,只是沒想到三太太嘴巴這麼大,不該她管的事,她也管。
趙媽媽道,“大少爺不知道捱了誰的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戴著面具進府,二少爺要摘他面具,大少爺氣頭上就給了二少爺一拳頭。”
南漳郡主氣的火冒三丈高。
趙媽媽忙道,“郡主別擔心,大少爺不能動武,揍人的力氣並不大,只是怕他吐血,二少爺沒還手。”
上回在門口被潑了一身水,這回又捱了一拳頭,二少爺也是連翻栽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