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把蹦到嗓子眼的怒氣壓下,坐下來喝茶等三老爺。
丫鬟匆匆趕到前院,對三老爺道,“老夫人不許妾室從大門進府。”
三老爺臉沉了沉。
“我從後門進吧,”那姑娘道。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聽得人骨頭都酥軟了幾分。
三老爺不同意,“你去花轎裡等我。”
說完,他大步進府。
李總管蹙眉。
三老爺是吃錯藥了嗎?
妾室主動要從後門進,三老爺反倒堅持。
三老爺態度堅決。
他就是要雪姨娘從鎮國公府大門進。
這是他和雪姨娘的約定。
如果不能從國公府大門進,兩個月之內,他不得碰她。
老夫人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讓妾室從大門進的,然而三老爺一句話,老夫人就遲疑了。
“她能治我的病,”三老爺說。
“藥丸我已經買了!”三太太不悅道。
“那藥丸未必能治我的病,”三老爺道。
三太太站起身來道,“老爺就篤定那姨娘能治嗎?!”
“我的身子,沒人比我更清楚了,”三老爺擲地有聲。
三太太氣的手中一方香羅帕沒差點扯破。
老夫人手中佛珠撥弄的飛快。
半晌之後。
她道,“既是能醫治你的病,那我就破例讓她從大門進府。”
“老夫人!”三太太急道。
“這是你自己釀的苦果,你不咽誰咽?”老夫人冷道。
三太太氣的眼淚在眸底打轉。
三老爺轉身離開。
國公府外,那姑娘坐在軟轎內。
三老爺撩起轎簾,道,“隨我進府吧。”
那姑娘走出來,三老爺牽著她的手上臺階,邁步進府。
跨過門檻的一瞬間,那姑娘眸底閃過一道晦暗莫測的光芒。
她沒想到堂堂鎮國公府會允許一個妾室從正門進。
這會兒,她倒是騎虎難下了。
……
哐當!
三太太砸了一個茶盞,又拿起茶壺朝地上摔去。
地上一片狼藉。
三太太把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摔了一地。
要摔錦盒的時候,丫鬟大著膽子攔下,急道,“太太,這是藥啊,花一萬兩買的,不能摔。”
謝錦繡走上前,把錦盒奪過來,抱在懷裡,“娘,這藥爹不需要了,我退給大嫂吧。”
六千兩銀子,就這麼摔了,確實捨不得。
想到三老爺,三太太把蘇錦和東鄉侯府恨的咬牙切齒。
謝錦繡把錦盒遞給丫鬟,扶三太太坐下道,“娘,只是一個妾室而已,您何必動怒,等爹的病好了,想辦法把那妾室打發了就是了。”
謝錦繡說的輕巧,可三太太一點沒有被安慰。
三老爺那麼執意要妾室從正門進,可見那妾室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上回是真做錯了。
……
浴桶內。
灑滿了鮮花。
女子泡在浴桶內,丫鬟用瓢舀水沖洗她身上的雪白肌膚。
吹彈可破的肌膚彷彿清晨帶著露珠的荷花,璀璨晶瑩。
隔著一扇屏風,看著那朦朧春色,三老爺艱難的嚥了下口水。
他站起身來,剛朝屏風邁步,門就敲響了。
“老爺,老夫人讓您去棲鶴堂,”小丫鬟道。
掃興!
三老爺一臉不快。
但他還真不敢不去棲鶴堂。
他前腳走,後腳丫鬟就道,“主子,現在該怎麼辦,您當真要委身於他?”
女子臉上笑容湮滅。
鎮國公軍紀嚴明,說一不二。
卻沒想到鎮國公府竟是這般的尊卑不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走為時不晚,可一旦離開,想再進來就難比登天了。
想到三老爺看她的眼神,女子眼底浮出一抹厭惡。
“現在還有我選擇的餘地嗎?”她閉眸道。
“可是……。”
“沒有可是!”她低吼道。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