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已經不能正視杏兒嘴裡的熟人兩個字了,以後還是別輕易讓她去見熟人的好。
杏兒一臉懵懂,道,“侯爺說的,相逢即是有緣,被打劫更是前世修來的緣分,被打劫的那些人都是上輩子欠了我們錢賴賬沒還的,打劫他們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事,這輩子還清了錢,下輩子做好朋友。”
蘇錦,“……。”
謝景宸,“……。”
細細聽,居然還有那麼點的道理。
蘇錦覺得她都快要被說服了。
她撇頭望著謝景宸,謝景宸都能猜到她要說什麼,趕緊轉移話題道,“說說,是怎麼打劫宋狀元的。”
杏兒娓娓道來。
兩年前,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一直想下山打劫,卻被唐氏摁捺住的蘇錦,經過不懈努力,把唐氏鬧的頭昏腦漲後,終於獲得准許,臨下山前,唐氏叮囑她不能打劫老弱病殘。
蘇錦帶著杏兒埋伏在竹林裡,一等一上午。
等的肚子咕咕叫,都沒見到有人來,偏偏蘇錦好面子,機會來之不易,決不能空手而回。
今兒怎麼也要打劫成功,哪怕只搶他一兩個銅板,好歹把面子囫圇過去。
等的口乾舌燥之際,一坐男子著毛驢車過來,模樣白淨,一看就是個書生。
蘇錦沒耐心了,決定打劫他,杏兒覺得書生都文弱,夫人叮囑不能打劫老弱病殘,書生不能打劫。
蘇錦覺得書生也有不文弱的,不是有人文武雙全嗎?
然後蘇錦就衝了出去,把驢車攔下。
頭一句,問的就是,“你是老弱病殘嗎?”
那男子黑著臉,道,“在下不是。”
蘇錦高興壞了,對杏兒道,“他說他不是老弱病殘,把他打劫了,我們回山寨吃飯。”
下一秒,杏兒就道,“打劫!”
車伕一瞧是青雲山的土匪,驢車都不要,直接跑了。
蘇錦和杏兒就把人綁了,搶了二兩銀子,揚長而去。
第一次出來打劫,經驗不足,把人綁了,都沒放就興致勃勃的回山了,等想起來,已經太陽下山了。
還是杏兒讓人陪著,摸黑下山把人放了,還說了幾句差點把人氣死的話,杏兒道,“我家姑娘讓我問問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她打劫的第一個人,她想知道自己打劫了誰。”
男子咬牙道,“我叫宋賢。”
“宋賢?我記住了,”杏兒轉身走,又回頭道,“那你也別忘了我家姑娘。”
“……你放心,我死也不會忘記的。”
“你真好。”
書生差點猝死當場。
說完當年,杏兒道,“他真的沒忘記,他一眼就認出了奴婢。”
喜悅的小模樣。
蘇錦,“……。”
謝景宸,“……。”
蘇崇吃飽喝足道,“能被妹妹你打劫,那是他福氣好,不然怎麼能考狀元?”
蘇錦,“……。”
謝景宸,“……。”
被打劫和考上狀元有必然聯絡嗎?
“當然,要論福氣,沒人能和妹婿你相提並論,我們青雲山從來不劫色的,你是第一個。”
謝景宸,“……。”
蘇錦有點坐不住了,道,“時辰不早了,大哥該回侯府了。”
放在街上那麼一鬧,不少人知道蘇崇是她大哥,東鄉侯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蘇崇站起身來,謝景宸讓人結賬。
蘇崇勾著他肩膀出門,一手摸著脹疼的眼角道,“一直沒聽你說什麼話,是不是還在為之前揍我一拳的事心存愧疚,覺得無顏面對我?”
謝景宸,“……。”
只是一拳頭,他有必要那麼愧疚嗎?
不說話,是壓根就聊不到一起去好麼!
但是要搖頭,肯定不行,畢竟把人給揍了——
“有點兒,”他說。
蘇崇笑道,“不就是一拳頭嗎,多大點事兒。”
杏兒在後面眨眼,大少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
她有點不習慣。
念頭剛剛閃過。
謝景宸眼睛就捱了一拳,疼得他倒吸一口氣。
杏兒往前一看,就見蘇崇拍著謝景宸肩膀,滿意道,“好了,現在不用愧疚了。”
蘇錦懵了。
謝景宸臉黑成鍋底,當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