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宮外。
幾個宮女從一旁路過。
看到蘇錦和杏兒走過來,眸光不著痕跡的將蘇錦從頭打量到腳。
畢竟讓壽寧公主被抬回宮。
畢竟有一個敢打劫皇上,又搶了崇國公鐵騎的爹。
皇宮內流傳著青雲山土匪的傳說。
如今見到真人了,能忍著不多看幾眼麼?
得罪了壽寧公主,還敢進宮來,不得不佩服她們的膽量啊。
蘇錦一腳邁過門檻。
杏兒跟在身後,東張西望。
正殿內,太后坐在鳳椅上,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雍容華貴,一雙眼睛透著凌厲和威嚴,叫人不敢逼視。
皇后坐在太后身邊,與太后一比,皇后的威嚴和氣度都要遜上幾籌。
蘇錦進過宮,也見過太后,她救過皇上,太后還曾召見她,給了賞賜。
當然,那些事蘇錦已經不記得了,但杏兒還記得。
第一次見太后,就感覺到太后不喜歡她們,這一回猶甚。
她都沒膽量看太后的眼睛。
杏兒低頭。
蘇錦走一步,她跟一步。
等近前,蘇錦福身給太后、皇后請安。
太后臉色微沉。
皇后則臉色冰冷,壽寧公主自打出生,只在眼前站著的女土匪手裡栽過跟頭。
而且還不止一回!
謝錦瑜站在一旁,眼裡帶著幸災樂禍,太后和皇后都在,縱然你再巧舌如簧,舌燦蓮花你也休想逃過去!
蘇錦知道太后傳召她所為何事,她裝傻充愣道,“不知太后傳召蘇錦進宮所為何事?”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的丫鬟踢碎了哀家賞賜給瑜兒的紫玉鐲?”太后開門見山道。
果然是為了這事。
杏兒嘴撅了撅。
蘇錦則望著太后道,“原來太后傳蘇錦進宮是為了紫玉鐲的事?昨兒國公府濟濟一堂,就為了處置我的丫鬟,昨兒證據不足,唯一的目擊證人撞牆自盡,案子沒法審問下去,大家各退一步,這事就不了了之了,現在大姑娘進宮向太后告狀,莫非又找到了新的罪證?”
蘇錦直接望向謝錦瑜。
好歹也是太后,找她進宮質問就不能稍微動點腦子嗎?
南漳郡主是什麼人,她應該比誰都清楚。
要是能奈何得了她,還用得著進宮向太后告狀嗎?
她能安然無恙的進宮,足以說明錯不在她們。
即便貴為太后,也不能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直接罰她。
這裡是皇宮,是天子腳邊,難道還能蠻不講理嗎?
謝錦瑜沒想到蘇錦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大殿內,陷入靜謐。
宮女太監面面相覷。
南漳郡主也算是永寧宮的常客了,踢碎了太后賞賜給謝大姑娘的紫玉鐲,鎮國公府大少奶奶不死也要脫層皮。
她毫髮無損,說明南漳郡主沒有確鑿證據處罰她。
謝大姑娘這是進宮讓太后做惡人啊。
謝錦瑜氣的跺腳,“國公府不是不罰你,是我娘和祖母答應你半個月之內你犯家規也不處罰你!”
“紫玉鐲是太后賞賜的,丫鬟要真踢碎了紫玉鐲,犯的不僅是家規,更是蔑視太后的國法,難道昨兒那麼多人,都沒想到這一點嗎?”蘇錦冷笑道。
“誰說沒想到,昨兒丫鬟撞牆自盡,你直接就走了,當時天色太晚,我才沒進宮叨擾太后!”謝錦瑜冷道。
蘇錦笑了,“這麼說,我還得謝你們昨兒放我和丫鬟一馬,讓我們晚上睡了個安穩覺了?”
謝錦瑜氣的雙眸噴火。
太后臉隱隱發青。
難怪南漳都奈何不了她,這張嘴委實厲害。
蘇錦望著謝錦瑜道,“別的不說,你先給我和太后解釋清楚,戴著你手腕上的紫玉鐲是怎麼當著你和丫鬟的面掉在青石地面上,你沒察覺,丫鬟也沒發現的。”
說著,蘇錦從束腰裡拿出一顆碧玉珠。
她隨手放下。
碧玉珠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碧玉珠比紫玉鐲小太多,紫玉鐲摔落的聲音只會更大。
這麼大的聲音都沒發現,那隻能說耳朵有問題。
碧玉珠砸在地面上,然後跳了好幾下,往遠處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