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也不該在這時候揍趙詡。
畢竟是大舅子。
趙大姑娘出嫁,趙詡這個兄長分量很重,頂著鼻青臉腫敬酒不合適。
但北漠大皇子的護衛趕著回去覆命,他們只能事急從權了。
喝酒哪有北漠出兵相助更重要?
大不了和他們一樣戴面具,左右能來喝喜酒的都是熟人。
自打抓了董承琅,從謝景宸那裡知道董承琅是身在舅舅處,心在趙家,是他們好兄弟的好兄弟,如今更是趙詡的妹夫。
這就是他們的好兄弟啊。
而且舉手投足間那種氣質和他們是那麼的神似。
臭味相投。
相交恨晚啊。
比起趙詡,董承琅更像他們。
畢竟趙詡還要努力掰,往溝裡帶,才能散發不靠譜的氣息,還只是偶爾。
董承琅就不一樣了,和他們一樣幾乎把不靠譜刻在腦門上隨身攜帶著。
從趙詡捱揍,他身為妹夫偷著樂就足見一斑了。
幾人沒有走遠,就在書房外的涼亭處,叫丫鬟端來幾壺小酒,邊喝邊聊。
人生那叫一個痛快啊。
既然是兄弟,那說話就不用客氣了,董承琅問南安郡王他們,謝景宸有沒有讓他們給他帶東西來……
謝景宸承諾的望遠鏡,他可是心心念唸了許久,至今還未送來。
南安郡王拍他肩膀道,“放心吧,景宸兄承諾的事,是不會食言的。”
“你要的望遠鏡送來了,放在箱子裡的,這會兒應該送去給弟妹了。”
董承琅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但抬去給趙大姑娘了,他也只能按捺住迫切。
雖然住在一個屋簷下,但成親之前不宜見面的規矩,他還是要遵從的。
左右明兒就見著了,實在不行,待會兒叫丫鬟去取了來便是。
大家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閨房內,趙大姑娘坐在那裡繡針線活,臉上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果子,周身籠罩著一層光暈。
從趙家開始佈置喜堂起,她就不敢出門了。
她本就臉皮薄,誰見了都恭喜她覓得如意郎君,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來了,哪還肯出去被人打趣?
做針線活打發時間正好。
外面,一丫鬟邁步進來道,“姑娘,有人給您送添妝來了。”
趙大姑娘抬頭看向丫鬟,眸帶詫異,“給我送添妝?”
小丫鬟點頭如小雞啄米,“東西已經抬到院門口了。”
小丫鬟高興啊。
哪個大家閨秀出嫁,沒三五個閨中好友送添妝的?
她們家姑娘在京都結識的大家閨秀可多了,相爺沒離京前,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好東西做添妝。
如今輪到她家姑娘嫁人,別說送添妝了,就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幾個。
那麼大一口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麼,丫鬟心裡好奇的跟貓撓似的。
正想著呢,那口大箱子已經被抬進來了。
趙大姑娘走出去,丫鬟擺擺手,小廝退下。
小丫鬟望著趙大姑娘,“奴婢開啟看看。”
趙大姑娘輕頷首。
小丫鬟迫不及待的把箱子開啟。
大箱子裡是各種小匣子,小丫鬟隨手拿起一個遞給趙大姑娘看。
小匣子裡裝的是兩串珍珠手鍊。
“好漂亮!”
趙大姑娘也愛不釋手。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
其他匣子裡有胭脂水粉,還有香皂……都是女兒家喜歡的東西。
小丫鬟跟在趙大姑娘身邊許久,對胭脂水粉也有幾分瞭解,淡淡的香味,一看就是好東西。
趙家遠離京都,從京都帶出來的胭脂水粉早用完了,能買到的都是以前看不上的。
便是以前用的也比不上送來的這些。
小丫鬟嗅了胭脂,望著趙大姑娘道,“也不知道戴面具的那些人是誰,怎麼送姑娘這麼多添妝?”
“而且每個都是好東西。”
趙大姑娘也疑惑呢,她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一沒放好的錦盒底,她拿起來一看,就明白這些東西是誰送來的了。
錦盒底部有貢品字樣。
這是表哥表嫂送給她的添妝。
謝表哥幫了趙家不少的忙,只是她不爭氣,落水受寒了,至今都還不知道謝表哥長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