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太后道,“既然端慧長公主被貶了,封地自然要收回。”
“歷朝歷代還沒有收回的封地不能另外封賞他的人的先例。”
太后也知道這事她不佔理。
但漳州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太后望著皇上道,“端慧在漳州住了快十六年了,她在宮裡也不過只待了十五年。”
“皇上即便要收回封地,也不用這麼急的賞賜給鎮北王世子妃。”
皇上眉頭皺緊,一臉不悅道,“端慧長公主待在漳州的時候,太后年年讓人准許她搬回京,雖然現在被貶為了郡主,卻能長久留京侍奉太后,太后又說端慧郡主捨不得漳州了。”
太后,“……。”
這話算是撞皇上槍口上了。
皇上對端慧長公主的容忍度本來就小。
豈會容忍橫也是她,豎也是她?
何況聖旨是當著百官的面下的,豈能隨意更改?
讓太后好好養傷,皇上便告退了。
等皇上回御書房,謝景宸已經等了足足一刻鐘了。
看到皇上,謝景宸趕緊見禮,“見過皇上。”
“叫岳父!”皇上道。
“……。”
沒見過這麼爭的。
哪有叫皇上岳父的?
但皇上要求,謝景宸也只能遵命了。
進了御書房,福公公把宮女太監都遣下去。
皇上坐在龍椅上,望著謝景宸道,“漳州到底有什麼東西讓東鄉侯覬覦的?”
原來找他進宮是為這事,謝景宸如實道,“漳州有座鐵礦山。”
皇上臉色一變。
福公公都倒吸了一口氣。
齊王原就有異心。
端慧長公主又是齊王胞妹,她的封地上有座鐵礦山,齊王不想謀逆也會生出幾分謀逆之心來。
難怪東鄉侯一早就派人去漳州幫端慧長公主搬家了。
難怪東鄉侯幫端慧長公主求情,留她一個郡主的身份了。
一旦漳州有鐵礦的事抖出來,端慧長公主罪責難逃,若是已經被貶為庶民了,皇上估計也不會再追究她什麼。
可她若是還有個郡主的身份,就會依法量刑,所受的懲罰要遠比現在大。
還有齊王……
若是齊王真打算謀逆,只怕他的禍心藏不了多久了。
知道有鐵礦山後,後面的事,皇上就能猜個**不離十了。
“倒是個一箭雙鵰的好計謀,”皇上道。
這個計謀,謝景宸和東鄉侯是不謀而合。
這也是為什麼東鄉侯誇謝景宸有做土匪的潛質。
早在知道漳州有鐵礦山後,謝景宸就知道他不用再挨皇上的罵,也不用吹枕邊風了。
東鄉侯為了飛虎軍那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知道漳州有鐵礦山,他必定會起據為己有的心思。
鐵礦山必定能討東鄉侯歡心。
為了正大光明的霸佔鐵礦山,東鄉侯只能讓皇上認回蘇錦。
如此一來,皇上就得償所願了。
兩岳父誰都沒得罪。
為了計劃能實行的萬無一失。
他夜探長公主府,偷了那塊令牌,在打鬥時,不著痕跡的塞在了刺客懷中。
大理寺少卿和衙差趕到的時候,刺客還沒有全部倒下。
誰會懷疑那塊令牌是謝景宸塞到刺客身上的?
有大理寺少卿和衙差作證,這黑鍋端慧長公主甩不掉。
這也是為什麼要大理寺少卿入局的原因,因為這事需要人證。
不過謝景宸也沒讓大理寺少卿白入局,救下蘇錦,皇上必定會厚賞他。
毫無疑問,這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計謀。
但謝景宸最後還是把皇上給得罪了。
這麼大的事,他稟告了東鄉侯,沒有主動告知皇上,這就是錯啊。
皇上想賞他都帶著氣。
兩岳父,他這個皇帝才是親的。
不說更向著他,至少要一視同仁,不能厚此薄彼吧?!
可不賞吧,又說不過去。
然後——
皇上就把那幅遭東鄉侯嫌棄的假畫賞給了謝景宸。
賞賜了他不算,走的時候,福公公還追出來告訴他畫是假的。
甜棗不甜,刀子卻是真刀子。
謝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