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冀北侯府的時候,冀北侯正好騎馬回府。
小廝便把信往前遞,道,“侯爺,有人給二少爺送了封信來。”
冀北侯眉心一皺。
居然有人給他兒子送信來?
別是戰書才好。
想到沈鈞山和周大少爺的矛盾,冀北侯越發不放心。
他隨手接過信,也不管上頭寫著“沈二少爺親啟”的字眼,直接拆開了。
入目是幾行清秀雋麗的字跡,瞧著很是養眼。
雲初為偷沈鈞山錦袍的事賠禮道歉,她並非有意害他走上打劫這條路,實在是身上衣服被荊棘刮爛了,不得已才偷的。
她只是偷衣服借馬,並不知道錦袍裡還有一萬兩銀票,她急需用錢,那一萬兩銀票算是她借用的,還望見諒。
除了解釋之外,雲初還在信裡附了一張借據。
借一萬兩,還一萬兩千兩。
這封信讓冀北侯眉頭更皺緊了。
從一開始,他就對雲初的感覺很不錯,畢竟是他愛駒烈火認可的人。
先入為主,他以為那是他兒子的“心上人”,對雲初頗有好感。
那天雲初是要把一萬兩還給他的,是他沒收。
現在雲初送信來解釋,條理清晰,字型落落大方,哪怕偷了他兒子的錦袍,導致他兒子打劫了周大少爺還有後面那麼多事,冀北侯對寫信之人都沒有過反感。
還是那話,雲初是烈火認可的人。
烈火跟隨冀北侯征戰沙場多年,冀北侯比誰都瞭解烈火的脾氣,想騎烈火,難比登天。
整個冀北侯府,除了他,也只有沈鈞山能騎上馬背了。
雖然能騎,烈火還是很想把沈鈞山掀下來。
作為第二個被烈火認可的人,冀北侯反感不起來啊。
這說明人家姑娘至少比他兒子有過人之處。
冀北侯把信遞給小廝,讓小廝送去給沈鈞山。
沈鈞山正煩著呢,他性子急,找不到人,他心底跟貓撓了似的。
沈大少爺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氣,正極力的安撫他,攔著他,不讓他出門。
這時候出去,誰撞上來誰倒黴啊。
皇后只訓斥了冀北侯夫人,沒能做別的,這時候沈鈞山犯點錯,可就正好給了皇后借題發揮的機會。
小廝把信送給他,沈鈞山皺眉,“誰拆了我的信?”
“是侯爺,”小廝回道。
“……。”
沈鈞山白眼一翻,“又拆我的信!”
“父親他怎麼就不怕上樑不正下樑歪呢?”
沈大少爺嘴角狠狠一抽。
小廝腦門上黑線是要多粗壯就有多粗壯。
二少爺說這話真是夠欠揍的。
侯爺多正啊,也不知道二少爺怎麼就歪成這樣了。
大少爺和三少爺也時常有人送信來,侯爺可從來不看。
唯獨二少爺——
小廝們已經習慣了把送給二少爺的信先送給侯爺過目了。
本來沈鈞山就為找偷錦袍的人火大了,雲初這封信直接在他氣頭上點了把火。
這是解釋嗎?
這是在挑釁他!
沈大少爺看了信,道,“未來弟妹這字寫得還真不錯。”
沈鈞山兩眼盯著自家兄長,從牙縫裡磨出來幾個字,“大哥喊女賊什麼?”
弟妹……
沈大少爺輕咳一聲,“沒別的意思,就是喊習慣了。”
沈鈞山差點沒氣炸肺。
之前弟妹長弟妹短就算了,知道是賊,還喊。
看到自家弟弟氣的冒煙的樣子,沈大少爺就越覺得寫信之人成為他弟妹的機會大。
撇開表妹和府裡的丫鬟,還有和表妹交好的幾位大家閨秀,沈大少爺都懷疑自家弟弟有沒有和旁的姑娘說過話。
現在一姑娘闖進了他弟弟的生活中,還把他弟弟給坑了,多有趣的一件事啊。
嗯。
不止在冀北侯那裡,在沈大少爺這裡,對雲初也是極有好感的。
把信疊好,沈大少爺拿著信走了。
沈鈞山見了道,“大哥把信帶走做什麼?”
“拿去給娘看看,”沈大少爺笑道。
沈鈞山一臉無語。
真不知道一個女賊的信有什麼可值得他娘過目的。
他搖著玉扇,借風消氣。
再說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