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侯生了三個兒子,但沒有生女兒,府裡就顏寧一個姑娘,還是表姑娘,沒姐妹作伴,日子總枯燥了些。
丫鬟雖然忠心,但和顏寧聊不到一塊兒去,和她們談論詩詞歌賦,那就跟對牛彈琴差不了多少。
可雲初不同,她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是文遠伯府嫡女,她也沒有姐妹,兄弟還比顏寧少一個。
兩個沒有姐妹的人相見恨晚,成了最好的姐妹。
文遠伯府上下保住了性命,雖然流放了,但有命在,希望就在。
三日後,文遠伯府眾人從刑部放出來,被壓往流放之地。
一早上,顏寧就帶著雲初出府了,在距離刑部大牢不遠的地方逛街,只要他們出城,就一定能看到她們。
看到雲初一身丫鬟打扮,文遠伯夫人泣不成聲。
她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女兒,從來沒幹過粗活,沒想到會淪落到給人做丫鬟的地步。
文遠伯府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彩蝶扶著文遠伯夫人,她是邊哭邊笑。
作為丫鬟,她知道做丫鬟的辛苦,但再辛苦,也比流放千里好上百倍。
她知道,姑娘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們的。
顏寧給負責押送文遠伯府的衙差塞了二百兩銀子,說受過文遠伯府恩惠,拜託他們在路上多照拂點文遠伯夫人他們。
衙差沒想到顏寧出手這麼大方,二百兩銀子沉甸甸的,押送的疲憊在收到這麼多銀子後都消的一乾二淨了。
雲初則做了幾個香包交給文遠伯夫人,哽咽道,“我在香包裡塞了些驅蚊的藥草,你們隨身帶著。”
文遠伯夫人接香包的時候,緊緊的握著雲初的手不鬆開。
彩蝶接過香包,覺得香包有點沉。
她慣常做香包,這絕對不只是藥草的重量。
等半道上開啟一看,荷包裡都是一粒粒的小金瓜子,足足百八十顆。
文遠伯府被抄家了,文遠伯夫人她們身上乾淨的找不到一枚銅板。
有了這些金瓜子,她們就能填飽肚子,不至於餓死在半路上。
顏寧給了衙差二百兩,額外再給三五十兩給文遠伯夫人,衙差也不眼熱了。
攀上冀北侯府的高枝,沒準兒將來能往上爬呢,做人不能眼皮子太淺了。
尤其顏寧還當著衙差的面道,“老伯爺為人善良,一定會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這話是說給文遠伯夫人聽得,也是說給衙差聽的。
他們要是半道上欺負文遠伯府,要是文遠伯府一輩子受著冤屈也就罷了,一旦昭雪,有他們這些衙差苦頭吃。
衙差笑道,“顏姑娘放心,我們一定毫髮無損的把他們送到玉州。”
顏寧道謝,然後把路讓開。
文遠伯夫人頻頻回頭張望,眼淚模糊的看不清。
雲初捂嘴哭,顏寧握著她的手。
文遠伯夫人就知道女兒待在冀北侯府表姑娘身邊不會有危險。
如此,她也就安心了。
送行完,顏寧就帶雲初回府了。
雲初紅腫著眼眶,望著顏寧,欲言又止。
顏寧笑道,“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
“你是想向我二表哥道謝吧?”顏寧猜測道。
雲初點頭,“有幾日沒見到他了。”
顏寧笑道,“你想見我二表哥可不容易了。”
雲初望著她,一臉不解。
“二表哥離京辦事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顏寧道。
雲初眸底有些失望,想到她偷沈鈞山錦袍的事,想來他經常離京。
等回來再好好謝他了。
嗯。
沈鈞山去了文遠伯府所在之地梁州。
這案子不好查,此行去梁州能不能有所收穫,誰也不知道。
但前些天,沈鈞山借皇后之手讓皇上大赦天下,朝中有大臣一定要文遠伯府上下的命,引起了上官暨的懷疑。
沈鈞山沒有官職在身,不用上朝,上官暨需要。
有哪些大臣出來勸皇上斬草除根,他都記了下來,下朝後,查了梁州任免名冊。
還真叫上官暨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其中一位大臣的門生在梁州任職。
文遠伯府和那大臣無冤無仇,那大臣就算不幫他,也沒必要落井下石,定然是因為其門生之故。
上官暨身為飛虎軍統帥,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