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前,高小松還沒有發跡,在sandy酒吧認識一個叫做“錢衛”的東北哥們。京城人向來能說會道,東北人在語言天賦上也不差,倆地方人吹牛b的本事聞名於華夏。兩人呢,無業遊民,經常光顧sandy酒吧。一來二去,從酒友到朋友,慢慢的高小松就和錢衛就混熟了。
有段時日,高小松不知道哪條筋搭錯了,突然覺得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不是事兒。四處跟人打聽有沒有事兒做,那精神勁頭彷彿整個人開了光一般。
錢衛被高小松這麼一通鬧,想起之前有個發小在豫省做水產生意。聽說那生意,好做得不行,日進斗金的,非要叫錢衛過去一起做。錢衛是個閒人的主兒,人生苦短,及時享樂。只對吃喝玩樂有興趣,認為掙那錢太苦,就沒有去。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鬧,實在是經不住高小松對做生意那麼高的熱忱諮詢,就帶著高小松南下豫省去了。
半年之後,高小松自己灰頭土臉的回來,東借西籌的20萬一個子都沒有剩下。一身債務的高小松逼不得已,做起了古董商的掮客。很幸運,高小松碰上了古玩的大火時期,才從此慢慢發跡起來的。
因禍得福,破災發跡是一回事。高小松可不會感恩那段在豫省吃癟的日子。什麼雞ba水產生意啊,那就是傳銷,是騙局好嗎。傳銷的世界裡,就是一個小型的法西斯社會,一個整天喊著口號自欺欺人的社會。傳銷的世界裡,沒有真話可言。三人成虎,是非黑白顛倒,讓人的整個三觀破滅,而後又被重新樹立新的三觀。那段時日,高小松像是喝了迷魂湯,打了興奮劑一般,鬥志昂揚。每天都幻想第二天自己就是千萬富翁,億萬富豪。傻子一樣一次次給所謂的“大公司”打錢,等到自己冷靜下來,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口袋空空。
“洗nao”,真可怕!這是高小松花20萬買到的一個新認知。
一世英名,自認為聰明過人,卻被別人耍了個團團轉。那是高小松心裡永遠的恥辱,永遠的痛。
前幾日在重慶上車,交談得知東北人沈從海和二狗子要到黔省做公交生意。其中的門道也許可以蒙得了別人,卻無法糊弄常年走南闖北的高小松。一聽就知道,倆東北佬肯定是被老鄉騙去做傳銷的。在外做傳銷的東北人,常以公交生意為介面,引誘自己的老鄉南下來投奔自己。很多東北人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只有自個兒欺負人,沒有可能被別人欺負。認為公交生意肯定能夠輕鬆幹起來,很多東北老鄉就這樣上了當。
沈從海和二狗子,只不過是這些眾多被騙的東北老鄉其中兩個而已。
話說高小松和龜仔,還真的不是貪圖這些錢。也就那麼幾萬塊,以他們現在的身家沒必要鋌而走險。吃過傳銷的虧,加上北京人天生打抱不平的性格,高小松才讓龜仔出手順了二狗子袋子裡的錢。好讓他們沒錢後,就此打道回府,省得浪費時間在傳銷事業上。再者,那錢與其給傳銷組織發展壯大,還不如自己拿過來好好消費一把,促進祖國正統事業發展呢。
那天無意得手後,高小松和龜仔就在都勻的下一站獨山下車了。多年的東奔西跑有這麼一個好處,就是朋友多!獨山就有好些高小松的朋友。
在獨山的當晚,高小松就把錢給散出去了。無憑無據,哪怕消除不了嫌疑,警察查到也沒有辦法捉他。根本不用擔心進警局調查偷竊的事,高小松擔心的是自己現在身上的那幾張票據。要是今天進去,這幾張票據被搜出來,身上多年經營的事業,就會被警察給順藤摸瓜給一口端了。為了事情不敗露,那就只得預設那錢是他們拿的。
陳楚默現在死死認定那錢是他的,倒也說的過去。因為二狗子列車上,多次擔憂沒錢做不成生意,沒準兒這錢還真是陳楚默這小子的。也不能只聽他一面之詞,別打了一輩子鷹,還被鷹啄了眼了。得套一套他!走到哪,套路到哪,這是高小松的行事風格。
“楚默,我替龜仔給你賠個不是。我之前也不知道龜仔要出手,下車了,龜仔才告訴我他把你的錢給順了。想過要還回去,可是來不及,火車都已經開走了。”高小松把責任推到龜仔那裡去,畢竟現在要和楚默談判的是自己。把責任擔子卸給龜仔,有利於己方接下來的談判。
說著以茶代酒,敬了陳楚默一杯,算是道歉。
“楚默,你那五萬塊錢我們哥倆給...”高小松進一步套路,對自己很有信心。此刻心裡得意得不行,自認聰明極了,粘上毛比猴兒都精,嘿嘿。
“cnm,剩下的錢,你們給扔火車廁所裡去了?”陳楚默暴怒。站起來,“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