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神廟佔地極廣,殿堂寬闊宏大,巨大的圓柱支撐著高聳的屋頂,窗欞門框雕刻著美輪美奐的圖案。 此時,神廟關門閉窗,殿堂之上,一尊七尺來高的氏神法相莊嚴肅穆,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雕刻而成,在燭火的映襯下似泛著金光。 法相之下,跪著一人,正是姜氏的族長,姜伯奎。 “氏神,今日的貢子已送到!”姜伯奎五十來歲,肩寬體闊,他的身後放著一口巨大漆黑的棺槨。 法相緩緩睜開眼睛,眼裡似有黑氣盤旋:“又是貢子?吾是否交代與你,只有貢氏子才能增加更多的神力。” 氏神聲如重鼓,姜伯奎立刻趴在地上,以額抵地,地石的涼意直衝腦門,他聲音顫抖:“上月族中失蹤了十餘位氏子,已經引起族人的議論了,所以,所以我才想著先用貢子代替。” “哈哈哈!”姜氏神大笑三聲,那聲音似重錘敲在姜伯奎的心口,逼得他吐出一口鮮血。 “氏神恕罪!”姜伯奎大駭:“明日,明日我就送貢氏子前來,氏神息怒,氏神息怒!” 姜氏神這才止住了笑意:“姜伯奎,吾之修為與整個姜氏城休慼相關,從今以後,吾只要貢氏子。” “是,是,是。氏神息怒,氏神息怒。”姜伯奎跪地磕頭。 “今日暫且饒你一命。”姜氏神吸了一口氣,緊閉的殿堂之中突然揚起一陣風。 那口棺槨裡竄出十來個黑影,那黑影在神廟之中倉皇逃竄,卻如困獸一般,只能隨著那陣風進了法相的嘴。 片刻後,法相四周一層金光如水波一樣盪漾開來,那金光更亮了,只是凡人之眼無法窺見金光之下的層層黑氣。 姜氏神一臉饜足:“之前與你所說之事可有進展?” 姜伯奎惶恐不安:“族中五歲以下幼童有上千餘人,按照氏神的要求,我親自走訪了每一戶,符合要求的有上十戶,等到月底的遴選,我會把這些孩子送到神廟來。” “好!”姜氏神滿意極了:“吾已感知到姒氏神神力衰弱,依吾之見,可以漸漸蠶食,如果能把姒氏神送到吾跟前,吾記你一功。” “是。”姜伯奎暗中一喜,姒氏突然不向外售賣鹽巴,是因為他們的氏神力為變弱,那座源源不斷的鹽山沒有鹽了。自家氏神神力高深,這才能感知這一切:“氏神,氏子有一事不明。” “說!” “姜氏與姬氏一戰,姬氏大敗,您為何不允我等破城,如今姬氏城恍若空城,若我派兵前往姬氏神廟奪了姬氏神法相應不是難事。”姜伯奎說道。 姜氏神嘆了一口氣:“你以為吾不想嗎?姬氏神神力已散,但是說散又沒有散,如今祂與阻擋鬼域的結界混為一體,若吾要食之,結界必破,到時就沒有這樣的好日子了。” 原來如此。難怪氏神沒有下令動姬氏神廟。 “氏子知曉了。” “退下吧!” “是!” 姜伯奎拿出一個木哨子吹了一聲,從兩側的布幔之後出來了六個傀儡人,這些傀儡人是用木頭炮製而成,其中注入了姜氏神的神力,外表與常人無異,卻不言不語,聽哨行事。 六個傀儡人抬起那張漆黑的棺槨從神廟的後門出去,徑直往山上而去,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山洞,裡面擺放著無數的棺材,黑壓壓的一片。 神殿之中,又恢復了寧靜。 神廟之外,香火不絕,氏子們虔誠地叩拜,只願氏神保佑族中子嗣繁盛,富庶安寧。 此時姬南初跪坐在蒲團上,看著巍峨的神廟,即使只能透過高高的院牆看到屋簷的一角,也能想到裡面是何等精美絕倫。 “南初,來,磕頭!”姜通親自在香爐裡插上香,輕輕摸了摸姬南初的腦袋。 姬南初倒是無所謂,她看著嫋嫋升起的香火,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 看著她乖巧地磕了頭,姜通十分滿意:“好,那現在爹爹帶你去逛集市。” “好。”姬南初乖乖地起身。 突然,烏雲密佈,本來風和日麗的天氣捲起陣陣狂風。 姚眉眉頭一皺:“怎麼變天了?” 話音剛落,一陣地動山搖,神廟外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供桌突然倒地,貢品散落一地,本來還在虔誠地祭拜的氏子倉皇起身。 姜通倒是反應迅速,一把將姬南初抱在懷裡:“地動了,趕緊走!” 姚眉臉色發白,扯過姜維,緊緊地拉著他跟在姜通身後。 此刻,神廟門口已經亂了,尖叫聲、痛哭聲不絕於耳,強烈的晃動感讓所有人驚慌不定,不僅是人,馬也驚了,受驚的馬拉著馬車亂竄。 姬南初突然看到一輛馬車,姬澹和姬玉正趴在窗牖上一臉慘白,那輛馬車是姜通府上的,馬也驚了,正向前狂奔。 “姬澹、姬玉!”姬南初掙扎著就要從姜通的身上下來。 姜通卻用力地抱著她:“南初,不行,現在人多,你下去了會被踩到的。” 四處都是躲避的人群,道路兩側的房屋倒了大片,大家更慌了,逃,往哪裡逃呢。 姬南初立刻雙眼閉目,口中喃喃,手指翻飛...... “司予哥哥!”姜維突然指著遠處一個人影,那人飛身上馬,扯緊韁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