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四月之後,逐漸熱了起來,有那臭美的女郎已經穿上了輕薄的夏衫。 姜通已經走馬上任快月餘了,他設想的那些牽制和阻礙並沒有發生,姜友鄯確實友善得很,常常在公務上指點他,卻也不高傲,竟然十分謙遜,他甚至都有些懷疑往日是自己看走了眼。 今日他下職得比較早,落日墜在天邊,整個姜氏城都被染成了紅色,想著今日歸家比較早,他準備帶妻兒們出去吃飯,哪知剛到正院,就發現婢子僕婦們在裝箱籠,忙得連他進來了都沒有瞧見。 “你們這是幹什麼?”姜通有些不悅。 梅青聽到聲音,立馬迎了上來,笑著說:“夫人今日接到老夫人的信,傅氏的城池已經清理出來了,讓夫人歸家一趟,去挑幾間鋪子。” 姚氏拿下了傅氏,傅氏族人逃的逃,亡的亡,城池清理出來之後自然是姚氏的了,這個時候,富人先入城,只需花少許的銀兩就能買上好的宅子鋪面,等後期姚氏族人移居入城,人口多了,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姚家對這個女兒著實是上心,姜通點了點頭,邁步進了屋,一到屋裡,覺得裡面更熱鬧了。 “孃親,孃親,這個紙鳶帶著嗎?若是出了城,我們還能放紙鳶。”姜維拿著一個紙鳶大叫。 姚眉看著亂糟糟的屋子:“不許帶!” 姜維立刻湊到南初的身邊,攛掇道:“南初,你說你要帶紙鳶,若是你說要帶,孃親一定會同意的。” 姜通眉頭一皺:“怎麼,孩子們也要去姚氏城?” 姚眉已經換了一身輕薄的夏衫,此刻從箱籠中抬起頭,額前的碎髮垂在兩側:“嗯,如今趁著傅氏城鋪子宅子便宜,我想給南初和書玥多置辦一些,她們雖然是女郎,以後也要學會打理自己的產業,這樣才不會被管事們糊弄,至於阿燮,母親在信裡也提了他的親事,他如今有了差事,也該娶媳婦了。” 他們都要去姚氏城,姜維當然不可能一個人留在府裡,姚眉最後拍板,全部都去。 姜通看著姚眉,似是不認識一般,什麼時候她瘦了這麼多了,穿衣打扮也與往常不同,身上是青白色的夏衫,不施粉黛,面板卻光滑細膩,不似以往那樣黑成炭,頭上也沒有戴一堆黃白之物的首飾,只用了一根玉釵輕輕地把髮絲挽在腦後,碎髮落在她的脖頸處,眉眼間,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姜通卻在心中一驚,莫不是自己最近忙於公務,久不沾女色,竟然連姚眉都看順眼了不少。 “哦。”姜通淡淡地應了一聲,當家主母就是要考慮這些,子女婚嫁更是重中之重,一想到家裡空蕩蕩的,就落他一人,他還是有些不高興,倒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抬腿就走,反而尋了一個椅子坐下,期期艾艾地說了一句:“那你們要早些去,早些回,孩子們的課業和差事耽誤不得。” “知道了,最多月餘就會回來。” 婢子們進進出出地裝箱籠,姚眉細心地檢查著,額頭已經微微沁出了些汗珠,姜通看著,竟然鬼使神差地嚥了咽口水,一旁的梅青見了,不禁露出了笑容。 “爹爹,那我先回星闌院了,我院子裡也有一堆箱籠要裝。”姬南初看著姜通,發覺他在發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個把月,姚眉瘦了很多,如今倒也算不得肥胖,最多是豐腴,三十來歲的婦人,體態輕盈,面板細膩光滑,最難得的是那種美而不自知的憨。 “嗯,好!”姜通敷衍地應付道,現在,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是迷糊的。 姬南初一把扯過姜維:“走,去幫我裝箱子。” 姜維還在糾結紙鳶帶不帶。 姬南初悄悄地說:“走,去我屋裡,把紙鳶裝到我的箱籠裡去。” 姜維面上一喜:“好好好,走,走走!” ...... 當天夜裡,正房的門早早就關了,姜書玥跑了一個空,直接來了星闌院。 “也不知道孃親是不是又生病了,我準備去正院吃晚飯的,梅青說孃親已經睡下了。”姜書玥抬頭看了看天,太陽才剛剛落山,晚飯都沒吃,孃親怎麼就入睡了。 姬南初的箱籠已經裝得差不多了,婢子們把箱籠抬出去,全部放在了廊下,屋裡就空了下來,她笑著瞅了姜書玥一眼:“那就乾脆在我這邊吃吧,姬妝,你去請大少爺,看他想在自己院子吃,還是過來。” “是。”姬妝應了之後,就出了星闌院。 此時,姜維鬼靈精怪地說:“阿姐,孃親是和父親一起睡的,我和南初走的時候,父親還在。” 這一句一出來,姜書玥的臉就紅了,她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略過了這個話題,說起明日前往姚氏的事情:“孃親說這次要在姚氏城待上個把月,帶的東西就比較多,準備了五輛馬車,從姜氏城到姚氏城,走官道的話要走兩日,中途要在驛站裡歇息一晚。” 城池與城池之間,有兩個氏城一同修的官道,官道上有部曲巡邏,也修有驛站,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姬南初點了點頭:“阿姐,我能帶小馬駒嗎?若是在馬車裡太悶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