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樓,是一座兩層高的黃土樓,左右有箭樓,離祭臺不遠。 身著紅色騎服的小將們在前面開路,姬南初坐在馬上,就像那打馬遊街的狀元般,只是這狀元年紀太小了些。 果然,圍觀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今年的頭籌怎地是個女娃娃?” “哈哈,莫不是北堂主有意為之的吧,這個女娃娃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哈哈哈!”笑聲此起彼伏:“你們以為風雲樓是那麼好入的嗎?就算旗幟插上了扶風山的山頂又怎麼樣?受不住北堂主的兩錘子,還不是變成了肉餅?” 這時,豁牙立刻回頭跟姬南初解釋:“待會,我不能陪您進風雲樓,您的武器要拿好。北堂主身高八尺,使雙錘,那雙錘合起來有上千斤,您自己一定要當心。” 如果姬南初是一個大一些的氏神,豁牙是完全不擔心的,但是,這個小娃娃,即便擁有神力,真的能打敗北堂主嗎?今日他看她的那兩個屬下,對她也不是很尊重的樣子。 豁牙憂心忡忡,他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就這麼沒有了,忍不住再次叮囑道:“不過您放心,北堂主也不會為難人的,若是您能躲過他的雙錘,也就經過了考驗,以後就平步青雲了。” 話說出口,豁牙又覺得有些奇怪,一個氏神為什麼要來參加古幡會,又為什麼需要平步青雲,他搖了搖頭,似乎要甩掉這些想不明白的問題,若是氏神這麼做,肯定有氏神的理由。 隊伍在風雲樓前止步了,一小將衝姬南初拱手:“風雲樓只能女公子一人入內。” 姬南初翻身下馬,腰間掛著那把玄鐵劍,大步流星地就往風雲樓走。 豁牙急得不行,牽著韁繩衝她揮了揮手:“女公子,我在外面等您啊。” 姬南初沒有回頭,跨過高高的門檻,剛入門洞,一陣裹挾著黃沙的風襲來,她抬袖遮面,那些風沙觸碰到她的袖子,洋洋灑灑落地,一絲汙跡也不曾沾染。 入了門洞,是一個開闊的院子,院子空蕩蕩,沒有花草樹木,也沒有人,只有大片黃土夯實的土地,再往裡走,又是一棟兩層樓,樓外是斑駁的黃土印跡,與扶風城的高物價相比,這棟樓著實有些寒酸。 她穿過寬闊的院子,邁入下一棟樓時,突然感覺大地都在震動,她抬眼看去,就看見一座小山在朝自己移動,沒錯,就是一座小山。 身高八尺的北堂主,身著軟甲,裡面是一身紅色的騎服,面板黢黑,雙眼如炬,那雙腿簡直如象腿一般,行走間地動山搖,特別是他手上的那一對雙錘,被使得虎虎生風,難怪外面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任憑誰都會認為自己是羊入虎口了。 姬南初立在高高的門檻前,看著滿臉鬍鬚,凶神惡煞的北堂主。 “呵,你這小兒倒有些膽色,若能接我兩招,我必然好酒好菜招待你。”北堂主突然跑動起來,整棟小樓都在顫抖。 姬南初抬頭望了望簌簌落下的黃土,這小樓倒是結實得很,此時,那帶著利齒的鐵錘貼著她的腦袋掃過,她只輕輕一避,有些意外地看著北堂主:“北堂主莫不是看我是個稚子,就心慈手軟了?” 若是北堂主真的要她的命,避開那一錘可是要費些功夫的。 “喲,你這小兒,口氣倒不小!”北堂主雙錘交叉,手腕旋轉,那重達千斤的錘子竟然被他甩地看不見影了,他立在姬南初面前,猶如泰山壓頂一般。 而自始至終,姬南初連劍都沒有抽出來,人影虛晃,在雙錘的攻擊中閒庭信步般遊走,任憑北堂主如何步步緊逼,她都是不疾不徐,甚至連臉上的笑意都不曾斂去。 兩人如貓捉老鼠一般在這小樓裡追趕,終於,北堂主止住了腳步,這雙錘看起來威風凜凜,但是使起來著實要費些功夫,況且北堂主並未下死手,只是要試試這小丫頭的底細,只是試了這半天,不僅什麼都沒有試出來,自己倒是累得夠嗆。 “看來你這小兒是有幾分本事在身啊。”北堂主不願讓自己的喘息聲太明顯,語速放得很慢。 姬南初卻盯著北堂主的面相瞧了瞧,越瞧,眼中的玩味更甚。 北堂主看這小丫頭盯著自己笑,笑得自己後背發涼的,頓時聲音一緊:“你笑什麼?” “沒什麼!”姬南初又笑了笑:“北堂主男生女相,大富大貴之命!” 北堂主臉色一僵,雙錘一撞,火星亂飛:“你這小兒胡說什麼,我如此粗獷,你竟然說我長得像女子。” 姬南初也不和他爭辯:“你說不是就不是吧,現在可以談正事了吧。” 北堂主古怪地盯著姬南初瞧了又瞧,這才把雙錘往背上一放,就這樣揹著一雙鐵錘往樓上去:“樓上已擺好宴席,我們邊吃邊說。” “好。”姬南初跟著他上樓,看著他的小腿經脈凸出,常年揹著這上千斤的鐵錘,就算身子骨再強壯,四肢也難以承受,可是荒淵之中,誰又敢掉以輕心。 此時,風雲樓外只感覺地面的抖動停止了,都等著裡面的結果,這時一個著紅色騎服的小將舉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