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神廟被毀,如今政務軍務議事都在督軍衙門。 當姬南初剛到門口時,就聽到裡面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以往荒淵之人的確能夠進氏城,但是現在不行,若是再讓荒淵之人入城,整個城池就要炸了,會引來禍亂。”姜松煒一邊嘟囔一邊往外走:“我手上的兵都變成差役了,整天管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若是要打仗,打得了嗎?” 守門的閽人看到姬南初,急忙上前一禮:“仙君!” 此時,姜松煒正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門口,看到姬南初,雙眼一亮,上前就要把她從馬上抱下來:“仙君,你回來了,你來評評理,城中客棧酒樓全部住滿了,就是那些常年空著的宅子也全部住滿了人,您看看街上,人滿為患!” 姬南初沒有讓他抱,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只見姜松煒著一身軍服,髮髻有些亂,臉頰和嘴唇上都生了口子,有點點血跡沁出。遷民之要務,部曲之中也要遷走七成,自然也要遷入七成,僅僅是部曲之中,軍務那就是千頭萬緒,但是因為城中突然湧入了太多的人,城中衙門差役人手不夠,自然要從部曲借人。 看著姜松煒眼底青黑一片,姬南初深知他這些日子的勞苦:“部校大人若是不急,同我一起入內再議一議這些事?” 這件事的確要議一議,既然姬南初回來了,這裡就不是姜伯奎的一言堂了。 裡面的人也聽到仙君回來了,都匆匆出來迎接。 姬南初抬眼看去,大傢俱是一臉憔悴疲憊,甚至連身上的官服也是皺巴巴的,顯然已經熬了不知道多少晚了,她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最後面的姜燮,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目光溫和地看著姜伯奎:“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如今城中的局面我也看到了,既然我回來了,就同大家一起議事!” 姜伯奎立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才多久不見,他的脊背都佝僂了,一臉苦笑:“不怕仙君笑話,如今這種局面,我真是難以應付,真是無顏面對仙君!” “無妨,你們都盡力了!”姬南初率先往議事廳走去。 其他眾人緊隨其後。 入了議事廳,大家分而坐之,有差役送了茶水點心進來,屋裡總共三十來位官員,俱是平涼城的中流砥柱。 待所有人坐定,差役出去之後,姜松煒根本等不及稟報:“仙君剛剛在門口也應該聽到了,不是我涼薄,不顧人族死活,實在是城中軍力不足,若是再允許荒淵之人入城避難,恐生大禍啊。” 城中人口若是太多了,軍力又不足,的確會生亂。 姬南初還未表態,姜伯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也是沒有辦法,因為平涼是由天獄鎮守的,若是不允許荒淵之人入城,只怕外間對天元神君和仙君會有微詞,如今,各個城池並未完全接納仙君,日後,我也是為日後著想。” 對於姬南初和那個大家都不曾見過的天元神君,姜伯奎本來是持懷疑態度的,自從這次鬧鬼事件之後,他才確定了天獄的確能庇護平涼,天元神君和姬南初是有些本事的,既然他們真的有本事,就要考慮到之後的局面。他掌管姜氏城多年,從姬南初的更名、遷民兩個決定中明白了她的想法,日後,說不定所有的氏城都會在天獄的鎮守之下,到時候就沒有了氏城之分,既然如此,天元神君和姬南初的名聲就比較重要,現在,平涼的名聲就是姬南初的名聲。 聽了姜伯奎的話,姬南初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倒是思慮得倒是長遠,他與姜松煒都沒有錯。 “兩位說的都有道理。”姬南初看到他們為了城中事務殫精竭慮,自然是感動的:“這件事很好解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姬南初起身,走到巨大的輿圖前:“人口是一個城池最重要的資源,如今,這麼多人湧入平涼,我們的確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姜伯奎不贊同,這些文官嘴巴一張,要做善人,他們倒是輕鬆,可苦了自己和手下一幫人了,他正要起身反對。 姬南初卻衝他壓了壓手:“部校大人的考量也沒有錯!” 這下,所有人都糊塗了,仙君竟然說兩個人都沒有錯,既然都沒有錯,那該如何行事呢。 姬南初的小手高高的舉起,這大片的輿圖,除了平涼,有大片的土地山林都被圈入了版圖,但是,這些地方都荒著。當初更名時,除了幾個氏城更了名,就是它們的附屬城池也一同更了名。 “慶陽!”姬南初指著一個城池:“貼出告示,平涼如今不再接納百姓入城,但是慶陽可以!” 慶陽是平涼的附屬城池,地廣人稀,主要以農業為主,還有大片的荒地以待開墾。 慶陽也在天獄的庇護之內。 這下,姜伯奎恍然大悟,之前他也的確想過把多餘的人遷過去,但是慶陽荒涼,那些人不一定願意去。 “荒淵之人可以在慶陽落戶,允他們開墾荒地,開墾多少得多少。”姬南初一錘定音。 姜伯奎的眉毛卻深深地皺了起來:“那,那,那這慶陽以後不就是他們的了。” 只要這個訊息一放出,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