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幡飄蕩,廊下的白色燈籠寂寥落寞。 姜宅門口已經搭起了靈棚,但是卻大門緊閉,前來弔唁的人被阻擋在外,俱是議論紛紛。 “這下就算姜通死了,也值了,得了這麼一個仙君女兒,那是幾輩子的福氣啊。” “她真的是仙君嗎?有神力?” “你們沒看到嗎?今日下晌,姜頌要撞她,可是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捱上,就直接摔倒在地了,傷了腦袋,現在都沒有醒,前去診治的是西街的孫大夫,說是大半活不了了。” 眾人驚歎地唔了一聲。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姜氏神入了天獄,如今代天元神君行走九州的仙君就在姜府,大家自然是要上趕子親近,恰逢姜通的喪禮,是個絕好的機會,但是沒有想到姜宅卻關門謝客。 此時,前廳之中,也是門窗緊閉,姜書玥和姜舒清立在門口。 季林匆匆前來,目光掃了一眼緊閉的前廳,這才向姜書玥稟告:“被遣散的僕人都尋回來了,已經在打掃各個院子了,只是,姬小娘,和那些姬氏的僕人?” 南初姓姬,今日進入前廳的也有姬氏的族長,姜書玥微微沉吟:“既然身契已經給了她們,就隨她們,願意回來的就回,不願意的也不必強留。” 季林點了點頭,臺獄之中呆了這些日子,他消瘦了不少:“已經讓桑樹帶著護衛去了姒氏城,姚氏城那邊也讓人去送信了。” 姜書玥微微頷首:“辛苦你了,南初他們還在議事,你讓僕人們先把廚房收拾出來,準備好茶水飯菜。” “是。”看著院子裡的靈幡,季林抹了一把眼淚:“靈堂已經佈置好了,老爺的棺槨放入了冰棺之中,大小姐要先去靈堂嗎?” 姜書玥喉頭哽咽:“我待會和南初一起去。” “好。”季林面露哀慼:“哎,早知道那日我就隨大人一起去了。” 姜書玥雙眼通紅:“你也別想了,哪裡知道氏神會變成魔物,就算你跟著去了,也是多一具屍首罷了。如今府中不同以往,南初身份特殊,護衛的身份背景一定要查清楚。” “是,如今的護衛都是府中的老人,日夜安排人巡視,等全傯回來了,就更嚴密一些。” “好。” 季林行了一禮之後就退下了,姜書玥這才拉著姜舒清的手,雙眼含淚:“今日多謝你了,若不是你陪著南初......” 姜舒清也是鼻頭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我們都要感謝南初,今日若不是她,那魔物又怎會暴露,說不定有更多的稚子受害。” 姜書玥點頭,又看了一眼門窗緊閉的前廳:“沒想到仙君的身份這麼累人啊,已經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 “你放寬心吧,如今姜氏神入了天獄,幸好有南初,否則這城池早就亂了。” 兩人立在廊下說話,眼見著天就黑了。 前廳裡,已經掌了燈,姬南初坐在首位,燭火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有些陰沉。 此時,姜伯奎正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那時氏神神力不繼,眼見著氏族不存,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允了祂,這才有了墨漣居的意外,可是這次海棠樓和天香樓的事情我並未插手。因為氏神對我尋找氏子的數量不滿,後來,很多事情都是交給了姜頌。” 墨漣居之事,不僅姜伯奎知道,就是姜松煒也知曉一些,只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見姜伯奎跪地痛哭,他也有些坐不住,但是讓他堂堂部校跪一個三歲的女娃娃,他又實在無法像姜伯奎那樣拉下臉面。 燭火閃爍,只有姬閶垂首立在一旁,即使姬南初已經給他賜了坐,他還是立在一旁。 這下,就顯得坐著的姜伯奎非常沒有眼色,但是,他自問並未行陰私之舉,倒沒有必要那樣膽戰心驚。 姬南初眸色幽深:“你起來吧。” 姜伯奎抬眼看了看她的臉色,這才顫顫巍巍地起身。 姬南初的目光掃過姜伯奎和姜松煒:“你們先回去,以免城中生亂,要安排人手日夜巡查。待姒氏、姚氏的族長部校前來,我們再一同議事。” “是!”姜松煒這才起身和姜伯奎一起衝著姬南初一禮。 當他們離開之後,門又重新關上了,姬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姬武藐視氏神,請氏神治他忤逆之罪!” 看到姬武已經回來了,姬閶也知曉了發生在扶風城的事情。 燭火中,姬南初的聲音空寂冰冷:“日後我不再是姬氏的氏神,不論是姬氏、姜氏、姚氏、姒氏,或者其他的氏族,在我這裡都是一樣的。你們可以選擇在這四個城池中的任何一個安家落戶,憑著天元的幡旗,雪鹽可以在荒淵安然行走,在姜氏城為奴的族人,我也會放他們離開。以後,希望姬氏雪鹽能賣到所有氏城中去。” 姬閶匍匐在地,痛哭不止:“氏神!” 氏神不再是他們的氏神了,祂護佑的將不僅僅是一族,可是,祂也替姬氏掃清了障礙,不僅為他們找到了鹽田,打通了商路,現在,連族人也能夠被釋放,祂做的已經夠多了。 姬南初看著跪地不起他,於心不忍,下了高椅,上前扶起他:“日後,姬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