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人影憧憧。 姜氏神廟瀰漫著層層黑氣,此時,神殿之中傳來了一聲怒喝:“廢物,廢物,廢物!” 一尊通體泛紅的法相四分五裂,供桌之上是姜氏神黑氣纏繞的法相,現在,祂雖然更換了法相,但是眼睛的疼痛卻無法消弭,本來想著吸了姒氏神的神力來給自己療傷,沒想到姜頌帶回來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木頭,這法相里根本沒有神識,如何能讓祂不生氣。 姜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我的確是在姒氏神廟拿的法相,姒嫻也確定這是他們祭拜的氏神,我也不知道為何法相里沒有神識。” 姜氏神真的要被這廢物氣死的,眼睛每時每刻都在疼,祂現在已經無力和這廢物浪費口舌:“現在,把姜通的屍體掛去城門口,讓他的妻兒回來收屍,氏子,吾要氏子,即刻就送氏子來,吾要讓姜通看著他的孩子是怎麼死的,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姜頌立刻領命:“是,我現在就去!” 自己取回來的姒氏神法相竟然沒有神識,氏神雖然惱怒卻沒有懲戒自己,姜頌算是撿回來了一條命,現在只能將功補過,把姜通的妻兒送到氏神跟前才能讓氏神消氣。 姜頌匆匆出了神廟,衝守在外面的手下一揮手:“把姜通的屍體掛去城樓,查封他的宅子和鋪子,他貪墨稅銀的文書下發各處!” “是!” “是!” “是!” ...... 涼風細雨,茶香四溢。 此時,姚子青和姬南初坐在流殤街的茶樓裡飲茶,看著樓下人來人往。 女子們打馬上街,不再被規矩禮教束縛,就連面紗也不知道被扔到了何處。 “咦。”姚子青指著遠處的馬蹄聲聲,只見十來騎冒雨前來,她們俱是女子,身著黑色的軍服,神情肅穆,所過之處,紛紛避讓,她驚歎道:“姒鵑的速度還挺快的。” 那日姒鵑登門與姒雲商議,兩人一拍即合,姒雲成為新一任的族長,而姒鵑是新一任的部校。 姒氏生了如此變故,男人們已經指望不上了,當務之急是即刻重新成軍,男子折損,城中人口不足,十二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女子都被徵召入伍,才短短几日,這部曲就有模有樣了,就連城中的差役也都是女子。 姒雲現在是忙得腳不沾地了,就是姚子青和姬南初也很難見到她了。 姚子青趴在桌案上:“哎呀,我都想跟著孃親姓了,這樣就能入伍了,你看,她們多威風啊。” 姬南初對於女子們如此快速的反應十分滿意,也非常欣賞姒鵑和姒雲的果決,她們沒有沉溺父子親情,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局勢,亂世之中要用重典,只有這樣,才能打碎舊規,建立新規。 “阿姐若是真的想留在姒氏,改變戶籍也是可以的,我想外祖和舅父肯定也會贊同的。”姬南初看著街角的鋪子,那裡是她新選的鋪子,用來開鹽莊的,如今姒雲成了姒氏的族長,鹽巴的生意自然更得心應手,她安慰了姚子青幾句:“阿姐,鋪子已經挑好了,招牌也掛上了,我明日就要啟程了。” “啟程?你去哪裡?”姚子青騰地坐起來:“不許走!” 姬南初笑著看向她:“阿姐,這就是我喜歡的人生啊,不是每日都待在氏城飲茶種花,就像你想從軍一樣。” “那怎麼一樣,就算我從軍也是在氏城,你去的地方可是荒淵,那裡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匪徒。” 姬南初搖了搖頭:“並不是!阿姐日後也可以去荒淵看一看,那裡並不都是壞人,也有好人,與這氏城沒有什麼不同。” 姚子青癟了癟嘴,她才不相信呢。 這時,遠遠的,又傳來了馬蹄聲,姚子青抬頭看去:“南初,那不是姜府的護衛嗎?叫什麼?” “全傯!”姬南初看著全傯疾馳而來,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發慌。 不一會,就傳來噔噔噔的上樓聲,緊接著門直接被推開了,全傯雨披上的雨水幾乎灑到姬南初的臉上。 “二小姐,老爺死了!”全傯一臉的雨水,他的臉色如這陰雨綿綿的天一樣。 姬南初愣了一下,她沒有反應過來誰死了,老爺,哪一個老爺,就是姚子青也是一頭霧水,沒有明白:“老爺?哪一個老爺?” 全傯微微垂頭,抱拳:“通爺,通爺死了!” “啊?”姚子青瞠目結舌:“姜通死了?他為什麼會死啊,出了什麼事?” “夫人呢?”姬南初起身,就往樓下去:“夫人怎麼樣了?” 全傯緊隨其後:“夫人聽到訊息就要安排馬車回姜氏城,後來聽到老爺身死的緣由之後就暈倒了。” “姜通到底因何而亡?”姬南初一邊下樓一邊問。 全傯面有難色,語焉不詳:“二小姐還是回去問大少爺吧,現在外面的訊息都是道聽途說。” 姬南初面色微沉,看來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姚子青追了上來,一把撈起姬南初:“我陪你回去。” 一路冒雨而歸,當姚子青和姬南初趕到幽蘭院時,大夫剛剛離開,姜燮神情凝重地看著姬南初:“南初,父親亡故,族長竟然把他的屍首掛在城門,我要回去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