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巷的宅子裡,突然爆發出怒吼聲。 “南初,你怎麼能自己一個人去蒔花館呢,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當姚子青發現她不在時,就要去尋她,卻發現自己被困在宅子裡就像鬼打牆一樣,根本出不去。 姬南初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破了,無奈地說道:“我也沒有想過會耽誤這麼久。” 姒雲看向江芷,感嘆道:“我已經聽南初說了你的事情了,之前是我們誤會了你。” 江芷眉目疏朗:“無礙,你們是阿烊的親人,我永遠不會怪你們。” “日後你準備怎麼辦?” “我有些體己銀子,日後就在這城中置一間鋪子。”江芷眉間有笑意:“阿烊也能入土為安了。” 姒雲點了點頭。 一行人前往城郊,一張棺槨被孤零零地置於亂葬崗上,挖坑,入土,立碑。 姒雲領著眾人離開時,江芷還跪在姒烊的墳前,她肩膀聳動,哭聲若有似無。 “走吧!”姒雲嘆息一聲。 當大家回到姒宅時,只見一輛馬車風風火火地停在門口,竟然是桑樹親自駕車,全傯一身騎裝滿頭大汗,待看到姬南初和姚子青時,似是鬆了一口氣:“夫人,是小姐她們。” 姚眉急匆匆地掀開了馬車簾子,探出身子,見全傯果真沒有誆騙自己,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車轅上,昨日發現她們兩不見蹤跡,就猜到她們回了姒氏城,等她折返時,姒氏城的城門都已經關了,他們在城門外守了大半夜,突然看到整個姒氏城如黑雲壓頂一般,還有姒氏神的詛咒,當時她嚇得腿都軟了。 姬南初和姚子青趕緊迎了上去。 姚眉扶著姚子青的手下了馬車,滿頭大汗,渾身虛脫:“入了城,沿路都是屍體,滿城鮮血,我以為,以為......” 姬南初牽著姚眉發冷的手:“夫人,我們沒事!” 姚眉緊緊地捏了捏她的手:“沒事就好。” 姒雲滿臉愧疚地上前:“兩個孩子也是擔憂我,也是氏神保佑,有驚無險!” “廣孝和阿燮還留在驛站。”姚眉抓著姒雲的手:“嫂嫂,這姒氏城不能留了,這也太亂了。” 經過這一路的奔波,見識了滿城死傷無數,姒雲卻心潮澎湃,越發堅定:“阿眉,現在,我心甘情願留下來!” 姒雲領著大家回來幽蘭院,和姚眉關在屋子裡說話,讓孩子們先下去休息。 因為姒氏神的詛咒,姒宅變得猶如一灘死水,姒雲回來了,這灘死水才活了。 姒雲重新換了一件衣裳,這才同姚眉說起蒔花館的事情:“那些男子都是受了氏神的詛咒才死的,男子絕後,女子可沒有,日後這姒氏城就是女子的,不怕你笑話,我也想像男人一樣建功立業。” 姚眉驚歎道:“這詛咒是真的嗎?若是這些男子真的絕後了,不怕他們亂來嗎?” 姒雲笑了,她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明媚,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若是他們亂來,就會被詛咒反噬,氏神想得比我們更周全,所以,昨夜,滿城都是屍體。” “哇!”姚眉張大嘴巴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以後姒氏城是什麼樣的?” “自然是女子當家,女子管事,就是衙門裡的主事也是女子。”姒雲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暢快:“今天看到很多女子上街搬運屍體,我就知道,姒氏女子可以撐起這個城池。” 不知為何,姚眉都有些心動了:“女子能當官嗎?” “當然可以!”姒雲微微揚起下巴:“男子已經絕後了,就算他們還在位置上,又能霸佔幾年,更何況,那些男子一聽說絕後之後,都頹廢成什麼樣子了,而且他們有詛咒在身,根本就反抗不了。” 姚眉搓了搓手:“若真的是這樣,我都不想回姚氏了,也不想回姜氏,那些城池總歸都是男人們的城池,女人就像那些花啊草啊,只作裝點罷了,要不趁著現在亂,我先買好宅子和鋪子。” 姒雲點了點頭:“我覺得行,這樣,你先在這裡逗留兩日,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什麼事情?”姚眉有些擔心她。 “自然是府裡的事情。”姒雲眼中似有寒光:“當初幾位兄弟都以自己不能無後為藉口而逃避採血,現在,他們都已然無後了,自然要從當家的位置下來,日後,祖業與他們沒有關係。” 姚眉更憂慮了:“現在就讓他們交出祖業,他們願意嗎?” “由不得他們!”姒雲身著寶藍色騎服,頭髮高高綰起,神采飛揚,她今日的底氣是氏神給的,日後,姒氏的女子不必低人一等。 姚眉從未見過姒雲如此模樣,她永遠溫柔敦厚,言行舉止從不行差踏錯,採血之事暴露,她整個人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甚至從她的眼睛裡看不到生的希望,可是,現在,她明媚得猶如朝陽一般,奪目得讓人無法直視:“嫂嫂!” 一位掌握了祖業的女子需要夫家的肯定嗎?不需要! 即便採血之事暴露於世,她們也不必在乎世人的目光,日後,她們有田產、房產,能經商,能為官,她們的天地遠比其他的女子更廣闊,後宅已經困不住她們了。 姚眉似乎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