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巒疊嶂,危峰兀立。 天目山綿延數千裡,遠看已能窺見其磅礴的氣勢,近看,更是覺得群山壓頂。 不過這號稱有十萬大山的天目山並沒有世人想象的荒涼,天目山山腳下百姓聚集,已經形成一座不小的城池。 城中有客棧酒樓、鋪子,來往的商販更是絡繹不絕。 此時,已經是下晌了,客棧酒樓裡卻依舊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城中有衙門,入了城,姬南初這些人自然是被送進了衙門,待官老爺來審理。 一座略顯簡陋的衙門口,穿著官服的官老爺一看到差役們帶回來的屍首,嚇得兩撇鬍子都跟著顫抖:“好好地去收春稅,人怎麼就死了?” 更何況,如今已經開春,冰雪化凍,這屍體又在路上顛簸了兩日,如今不僅發臭,更是腐爛得觸目驚心,若是讓曹倉明看見了,不知道會何等的震怒。 “大人!”一差役上前,指了指旁邊的那輛馬車以及馬車旁,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虞皎:“此番除了混二子,還死了一個兄弟,不過,兇手都帶回來了。” 官老爺眉頭緊緊地皺著:“殺人兇手還能坐馬車,騎馬?胡鬧,你們簡直是胡鬧。” 眼見著官老爺要發怒了,那差役立馬把人旁旁邊帶了帶,壓低聲音說:“此子氣勢非凡,殺人不手軟,混二子已經死了,總有人要去承受左將軍的怒火,此子只有活著,左將軍的怒氣才不會撒到我們身上。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即刻將人送上山。” 官老爺聽了差役的話,捻鬚沉思,半晌點了點頭:“行,你現在多安排些人手,把混二子和這兩個兇手都送上山。” “大人!”差役的眼神往那馬車裡瞟了瞟:“如今虞侯不見蹤跡,只怕凶多吉少。聽說山上爭得厲害,左右將軍之爭,恐一時難分勝負。” 官老爺雙眼一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此番,混二子死了,雖說我們已經抓到了兇手,但是依照左將軍的性子,肯定也會記恨上我們。”張泉四下看了看,聲音壓得越發低了:“要我說,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投向右將軍。” 右將軍吳儼人行事低調內斂,雖然不比曹倉明張狂,但是在天目山上也有不少擁躉。 官老爺撫著鬍子微微沉思:“左右將軍相爭,天目山人人忙著站隊,右將軍手下能人良將眾多,我們就算湊到跟前去,也分不到一口肉,還會落得一身騷,還不如就和現下一樣,哪一邊也不站。” 張泉卻有些著急了:“哪一邊都不站的話,混二子這事,我們整個衙門都會跟著遭殃,若是投靠了右將軍,到時候就算左將軍要拿我們問罪,我們也有依仗,否則,今日這送人上山的差事沒有兄弟敢接,這明擺著就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雖然他們的確抓到了兇手,但是難免不會被殃及,左將軍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官老爺嘆了一口氣:“你說的輕巧,那右將軍府,哪裡是我等能夠輕易踏足的,若是拿不出能夠讓將軍可心的東西,將軍哪裡會在乎我們這小小衙門。” 在那些大將軍的眼裡,他們也只是人人可欺的螻蟻罷了。 張泉臉上突然放光,手往那馬車裡一指:“要不是有如此機緣,我也不會同大人說起此事。那馬車裡坐著一位美嬌娘,顏色可謂是我平生所見之最,雖然她殺了田柱,但是隻要大人稍稍運作,就能替她脫罪,我敢保證,這美嬌娘絕對入得了右將軍的眼。” 官老爺眼神一亮:“當真?” “千真萬切!”張泉用力地點了點頭,右將軍吳儼人好美色,整個天目山,無人不知。 ...... 這小小的衙門,總共兩間牢房。 男人一間,女人一間。 此時,虞皎坐在一堆乾草上,孟朝和焦漢護佑在他左右。 “若是今日我們被送上山,姬大夫怎麼辦?”孟朝往旁邊那間牢房看去,只見姬南初正在和姒鳶說話,女子聚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虞皎透過牢獄的欄杆看向那個側臉,她一身白衣坐在昏暗的牢獄之中,似乎讓這牢獄也增添了光彩,此番,他上山,危機重重,不論是曹倉明,還是吳儼人,都不好對付,本來,兩人對於他要攻打平涼就頗有微詞,他們更願意偏居一隅,如今,平涼之戰大敗,他下落不明,兩人趁亂收攏勢力,已經不顧他的死活了,其實,在清遠縣就該殺了這位小大夫的,當時只是想著讓她替那些研製天雷火的工匠治病,行了這一路,自己倒是捨不得了。 任何軟肋,只會成為他的絆腳石,虞皎收回自己的目光,神情微凜,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她殺了人,就等著官老爺判吧,我們只管上山。” 孟朝和焦漢眼神複雜地對視了一眼,主上的意思是把姬大夫留在衙門裡,任由官老爺判刑?不過,或許是主上思慮周全,此番上山,危機四伏,若是帶姬大夫上山,勢必會成為他們的負累,說不定也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還不如就按主上的意思來,暫時先讓姬大夫留在衙門裡。 這時,張泉帶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