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芳菲盡,滿目俏娘佳公子。 因為姬南初的失蹤,姚眉大病了一場,更是哭得患上了眼疾,如今,稍微遇到刺眼點的陽光就會落淚。 一回到平涼,姬南初就忙著前前後後的侍疾。 看到她回來了,姚眉的病也隨著天氣日漸轉暖消散了,只是眼睛還是見不得強光。 此時,外面烏泱泱的全部是人群和馬車,大家都朝著樂遊山而去。 姬南初看到姚眉的眼一下子就紅了,趕緊按下了窗牖簾子,拿暖帕給她擦了擦眼:“阿兄已經給商大夫送信了,估計不日便有迴音。” 這些日子,不僅是姬南初,就是商非晚也是跟著忙前忙後,只是這眼疾不比別處,藥用得太輕沒用,用得太重恐會變得更嚴重,所以姜燮就給商蕤商大夫去了信,希望商大夫那邊得空可以回來一趟,即便回來不了,能否讓人送一張方子回來。 姚眉也十分愧疚,因為自己的這個病,基本上出不了門,害得這大好的天氣姬南初也只能窩在家裡,幸好,這次,天獄鎮守之地要選往上,之前是準備把仙君留下的那兩隻白鷺送到平涼去的,哪裡知道疾醫說這兩隻白鷺已經垂垂老矣,即便是車行,也經不起丁點顛簸,所以,姜燮下令,這次的大選,放在樂遊山。 此時,又恰逢天獄鎮守之地拿下了岐縣和清遠縣,整個天獄鎮守之地擴大了將近一半,這也算是天大的喜事,所以這次不僅是王上的大選,更是群臣與百姓同樂。 這個訊息一放出去,整個天獄鎮守之地的人都往樂遊山跑,這不,一路上人聲鼎沸,馬鳴狗吠的,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人。 這時,有人敲了敲窗稜,姬玉掀開了一角,就見商非晚立在車旁,隨著車往前走,他手上拿著一條帕子:“這帕子用薄荷浸泡過,一路舟車勞頓,夫人試一下。” 姬玉接過帕子,姬南初透過那一角同商非晚說:“怎麼,路上也沒有閒著啊。” 商非晚笑了笑:“反正行路也無事可做。” 這時,馬車旁突然揚起一陣劇烈的灰塵,只見一年輕小將一路疾馳,手中的馬鞭揮舞得虎虎生風,口中喊道:“軍務在身,速速讓開!” 突然,身前衝上來一匹更快的馬,然後是姜椿怒斥的聲音:“姚霖,你幹甚?” 聽到這個聲音,姚霖猛拉韁繩,身上的豪氣瞬間偃旗息鼓了,有些膽怯地看著姜椿:“姜校尉!” “你這耍的什麼威風呢,就算軍務在身,也不能擾民。”姜椿手上的馬鞭指了指旁邊的荒地:“你們別和百姓搶官道了,往荒地上去。” 姚霖如鵪鶉般點了點頭:“好。” 姜椿往他身後看了看,發現是好幾輛囚車,她眉頭緊皺:“你這是要送囚犯去樂遊山?” 姚霖點了點頭:“如今樂遊山的人太多了,水渠堵塞,我接了上峰的命令,送這些囚犯去修水渠。” “好!”姜椿擺了擺手:“趕緊走吧。” 此時,姬南初看清了囚車上的人,竟然是姒嫻和她的幾位公子,當然,最讓人矚目的自然是王晏清。 王晏清也正看向一旁的馬車,他眼神複雜,隨即移開了視線,他現在已然是囚徒了,是被人踩在腳底的泥,會汙了貴人的鞋襪,這樣苟且偷生已是姜燮的仁慈了。 姚霖帶著囚車下了官道,從旁邊的荒地往前趕路。 姚眉突然唏噓不已:“這個王覺,真是害人不淺啊,聽說,姒嫻入了臺獄之後,腹中的孩子就沒有保住,幸好有獄醫,否則也活不了。” 姬南初微微點頭,應了一聲,然後衝商非晚說:“商大夫先回馬車吧,日頭越來越大了。” “好!”商非晚衝她拱了拱手,轉身回了後面的馬車。 姬南初這才看向姜椿:“姜校尉,辛苦你了!” “卑職職責所在!”姜椿一拱手:“前面的驛站全部都是人,恐生波折,卑職建議直接前往樂遊山。” 平涼城離樂遊山也就一日的路程,早晨出發,入夜就能到。 因為上次姬南初被綁架,自她回來之後,姜燮就欽點了姜椿護佑她左右,除了贏至率領的府中護衛,更是有姜椿帶的昭武衛。 姬南初點了點頭:“好,徑直往樂遊山去吧。” ...... 傍晚的樂遊山被霞光染紅了,上山的路旁是被鐵鏈腳鏈所縛的囚犯在通渠。 這時,一輛馬車稍稍停頓之後就離開了,只聽到砰的一聲,有重物落地。 王晏清眼疾手快地把那個灰撲撲的包袱塞到衣裳裡,聽到動靜的兵士走了過來,呵斥道:“什麼動靜?” 王晏清立即抱起一塊石頭,衝著那兵士賠著笑臉:“兵爺,方才在這渠道里挖出了一塊巨石,難怪這渠道會堵塞。” 那兵士看著曾經的平涼第一公子衣衫襤褸地抱著一塊汙石頭,雙手髒汙,心有不忍:“好好做事,今晚都有白麵饅頭吃。” “是是是,多謝兵爺,多謝兵爺。” 待那兵士離開之後,王晏清這才鬆了一口氣,本來蹲身挖渠的姒嫻抬起了頭,警惕地四周看了看,這才說:“東西拿到了?” 王晏清點了點頭。 這時,他的兩個弟弟突然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