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風苦雨,疾風怒吼。 姬南初一行人,車馬行了兩日就與東征大軍匯合了,此時狂風大作,已不適合繼續趕路,他們就乾脆留了下來。 營帳之中,姬南初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才剛吃了藥,如今有商非晚隨伺左右,她的身體倒不用多擔心了。 這時,姒鳶拎了一個爐子進來,旁邊的樂丹端著一個罐子。 “三小姐!”樂丹放下罐子之後,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這雨下得可真大啊。” 姒鳶擺好爐子,放上罐子:“這一下雨,天就冷得厲害,難怪商大夫說春寒料峭,三小姐,晚上吃鍋子。” 看到熱騰騰的鍋子,姬南初感覺這營帳都暖和了不少,雖然是在營帳裡面,但是地上還是沁了不少雨水,即便鋪著墊子,也還是溼漉漉的,她點了點頭。 姒鳶在一旁嘟囔道:“紅珠大人和鹿竹姑娘非要冒雨前行,這種天氣如何能趕得了路?” 因為救姬南初,黑水臺在天目山的釘子幾乎被全部拔出,紅珠自然要回去重新安排人,至於鹿竹,此番與天目山也是撕破了臉,她也要儘快稟告蕭塵。 熱騰騰的鍋子一下子就沸騰了,姬南初給她們兩人一人遞了一塊帕子,她們接過,擦了擦額頭的雨水。 樂丹又出去拿了碗筷進來,三個人圍著爐子開始吃飯。 姒鳶本來吃得好好的,卻不時抬頭看姬南初。 姬南初微微挑眉看向她:“怎麼了?有話就說。”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 “恩?” “我說虞皎心悅你。”姒鳶倒是說的十分篤定:“我可是聽樂丹說,當時你都拿出了天雷火,虞皎竟然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你。” 姬南初嘴角一抹冷意:“他是怕我死了,就無法要挾東征大軍了吧。” 姒鳶向樂丹揚了揚下巴:“樂丹,你當時就在現場,你覺得呢?” 樂丹覷了覷姬南初的臉色:“若是當時的天雷火沒有成為啞炮,虞皎也會和我們一起被炸死,三小姐說他是怕您死了無法要挾東征大軍,有些說不通。” 姬南初的眉頭卻突然一擰:“不好!” 樂丹和姒鳶都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姬南初放下了碗筷,看向姒鳶:“你趕緊去請姜將軍來,我有要事同他說。” “好!”姒鳶見她的臉色不好,也不敢耽擱。 不一會,姜維就冒雨進了營帳:“怎麼了?” 姬南初恨不得給自己的腦袋一拳:“玉笙居那一枚啞炮沒有燃燒完全,若是虞皎尋了那啞炮,恐怕會製出天雷火。” 姜維本來放鬆的眉眼一下子凝重起來:“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去同大將軍說,你吃完飯早些休息。” 姜維匆匆出了營帳,姬南初卻沒有再吃飯的心思,虞皎一定會不會放過他們的這個失誤的,若是天目山也有了天雷火,就算只是簡單的天雷火,也會動搖軍心,她心中翻騰,當時為何沒有想到。 樂丹也有些後悔:“我當時也忘記檢查了,不確定是否燃燒完了。” 姬南初搖了搖頭:“聽聲音肯定沒有燃燒完全。”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動靜,姒鳶立刻出去打探了一番,很快折返,心有餘悸:“方獻夫竟然讓人火燒糧草,幸而今日大雨,沒有燒起來,但是人跑了。” 方獻夫能跑,就證明有人接應,可是,他一個使臣,虞皎為什麼要此時派人接應,若是讓其在隊伍裡多待些日子,說不定真的能把糧草都燒了,如此匆忙,顯然這位方獻夫對虞皎來說,比這百萬石糧食更重要。 方獻夫是使臣,巧舌如簧,舌燦蓮花,使臣,那就有使臣的責任。 使臣要出使各國,姬南初心中冷笑,看來虞皎是要讓方獻夫去搬救兵,她抬步就要出營帳。 “三小姐!”姒鳶立刻取了一旁的傘追了出去:“你要去哪裡?” 姬南初去了主帥大營,此時,姚綏坐鎮帳中,正在與將軍們一同制定攻打天目山的策略,見她來了,眾人都有些驚訝。 姜維迎了上去:“你說的事情,我已經稟告了大將軍。” “南星!”姚綏已經年近四十,笑得和藹:“你不必憂心,即便虞皎匆忙讓人做出了天雷火,也絕對比不上我們的,況且,此番,我們集結了五萬人馬,勢必能踏平天目山。” 姬南初衝姚綏行了一禮:“大將軍,我方才聽說方獻夫被人救走了。” 姚綏一怔:“方獻夫此人,不足為慮,就算被救走了又能如何?留他在隊伍裡,他反而整日想著怎麼燒軍糧,走了還好些。” “方獻夫是使臣,巧舌如簧,我們此番傾力東征,若是他去集結其他的諸侯,一邊攻打天獄鎮守之地,一邊與虞皎前後夾擊,我東征大軍危矣。” 姚綏臉色凝重,這才鄭重地看向姬南初:“那你以為如何呢?” 姬南初走到輿圖前,手指在南吾點了點:“我曾看過南吾的農田,今年絕對還會欠收,就算我們不攻擊天目山,他們的人心也將不穩。天目山易守難攻,我們當然可以圍城,但是我大軍揮軍上千裡,和他們耗不起,更有可能腹背受敵,還不如先派兵佯攻,試探虛實,若是他們真的有天雷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