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衙門,議事廳。 姬鎬佔了岐縣,自封西伯侯,雖然被姜書玥打跑了,但是,總歸是一個禍害。 天獄鎮守之地要選出一位王,為了王上的聲望,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殺雞儆猴,而,姬鎬就是這隻雞。 姜燮坐在首位,看向王覺:“姜書玥此次突襲姬鎬,身負重傷,但是任由姬鎬四處逃竄也是禍害,還請將軍帶兵清剿。” “並不是我不願帶兵清剿,實在是因為前段日子雪災,兄弟們日夜不歇,擊退了十來次攻城,不僅有傷亡,更是兩個月全軍未有休假,如今年關將至,若是派人去清剿,那姬鎬又是狡詐之輩,不是一時半會能尋到的。”王覺說的義正言辭。 姜燮神色不變,眼神甚是溫和,天獄鎮守之地的確庇護了百姓良久,但是如今形勢劇變,以王覺為首的將士們卻沒有絲毫開疆拓土的雄心,只願安居在此,以往有人來攻,也只是將人趕跑,不願再多出一分的力,眼見著各種勢力已經在大肆瓜分地盤,他只能心中暗自著急,此番,姜書玥突襲姬鎬,已是開了先河,但是朝中兩派都堅持己見,不退不讓。 議事廳中,朝臣們分成兩派,文官自然以姜燮為首,武官以王覺為首。 這時一個年輕的將軍喊道:“大人們從來不體諒我們這些當兵的,我們為了平涼出生入死,如今到了年關,也不讓我們好好過一個年,那姬鎬狡兔三窟,這天寒地凍的,去哪裡清剿?” “田將軍!”王覺大喝一聲,緊接著衝姜燮一揖:“大人勿怪,哎,也是我之前跟他們承諾了,渡過了雪災,就讓他們好好過一個年。” 姜燮神色無恙,點了點頭:“是我思慮不周!” 這時,言默一臉慘白地出現在了議事廳門口,若不是真的出了大事,他不會如此驚慌。 姜燮心中一緊:“何事?” 言默匆匆入內:“三小姐方才因為救王將軍的夫人受傷,口吐鮮血,夫人讓我請您快快回府!” 猶如平地一聲驚雷,所有的官老爺都驚住了,大家的目光都朝王覺看去。 王覺也被這個訊息驚得腦袋空白,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他明明在和姜燮打擂臺,這個訊息一傳來,自己瞬間就落了下乘,三小姐為救自家夫人受傷,而且口吐鮮血,這下,他欠了姜府好大一個人情,他立即起身:“我有認識的名醫,現在請他去府上為三小姐診治。” 姜燮已經離位了,衝在座的大人們拱了拱手:“我先回府中瞧一瞧,一應事務交給諸位了。王將軍也不必憂心,你們繼續議事!” 王覺還要說什麼,姜燮已經帶著言默離開了,他收回視線,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不僅有文官,還有不少武官,他不自在地咳了咳,吩咐剛剛那個年輕的將軍:“田將軍留下來與諸位大人議事,三小姐是為了救我家夫人受的傷,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田將軍立刻應道:“將軍放心去吧。” 直到出了議事廳,王覺依舊覺得如芒在背,今日,他真是欠了姜府好大一個人情,大到他之後的謀劃只能擱置,除非他能承受全城百姓的唾沫。 他一路疾馳回府,大步流星地入了正院,見到姒嫻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今日不是要同三小姐議親嗎?怎麼三小姐因為救你而受傷了,還吐血?” 姒嫻真是覺得晦氣極了:“今日暖房裡沒有放碳火,我想著要替將軍揚名,只說,將軍把府中的碳送給了城中的婦孺,哪裡知道那位三小姐竟然說要日行一善,把我府中的廚房都搬空了,去救濟城中的流民乞兒,我自然不想讓她佔了這種好名聲,就一同去了,可是,腳下不知道怎麼滑了一下,那三小姐竟然用身子接住了我,她也的確吐血了,姜府的人立刻就把她帶走了。” 王覺嘆了一口氣,看來三小姐的確是救了姒嫻,他有些後怕地攬過她的肩膀:“幸好你沒事,也的確該謝謝三小姐!” 姒嫻眉間怒氣翻湧:“謝什麼謝,如果不是她要日行一善,會起這樣的波折嗎?害得我們欠了他們這麼大的人情,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多人都看到她因為救我而吐血,將軍,之後的謀劃該怎麼辦啊。” 王覺輕撫她的背脊:“不用擔心,先把眼前事做好,對了,今日三小姐見過晏清嗎?” 提起這個,姒嫻就越發生氣了:“見是見了,但是三小姐正眼都沒有瞧過晏清,反倒是您的兒子,看到人家,就像失了魂一樣。” 王覺大驚:“怎會如此?能讓晏清看上的女子,難道這位三小姐......” “貌美而機敏。”即便姒嫻不願意承認,這也的確是事實。 王覺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片刻後,他眉間的褶皺才鬆了下來:“這樣,我現在就去姜府,讓晏清與我同去。” 姒嫻一想起兒子那不值錢的模樣,心中擔憂:“這不就是羊入虎口?” “世間情緣,除了一見鍾情,還有日久生情,三小姐因為救你而受傷,晏清前去照料,也能表明我們的誠意,況且,難道夫人對晏清沒有信心?就算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