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花信之年(1 / 2)

陽光耀眼,照得人天旋地轉。 商非晚坐在臺階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感覺天也在轉,地也在轉,耳邊甚是嘈雜,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姬玉跑了出來,搖著他的肩膀:“商公子,現在怎麼辦?怎麼辦?” 商非晚渾身顫抖,他剛剛已經替三小姐撥了筋,但是還是無一絲脈搏,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錯,師父說了三小姐的身體只能溫和地調養,是自己不信,帶她來了莊子,讓她日日泡湯泉水,他以為師父是錯的,這才發現,錯的是自己,三小姐有屬於自己的命數。 不,他不信命! 商非晚用力地抓住姬玉的胳膊,站了起身,從腰間扯下針袋,咬緊後槽牙:“替三小姐解衣,施針!” 姬玉大驚,但是比起死亡,此時解衣根本算不得什麼,她扶著商非晚入了內室,贏至帶著護衛守在門外。 姬南初的衣衫被褪盡,商非晚卻恍若未覺一般,當他從針袋裡取出銀針時,整個人變得淵停嶽峙一般,他臉龐冷肅,手指沉穩,落針如神,眨眼間,姬南初的身上就落下了上百根銀針,最後一針落在她的脖頸間,落針之後,他緊緊地盯著她的脖子。 壹。 貳。 叄。 商非晚的心高高的提起,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指腹傳來跳動,他眼眶發酸,幾乎落下淚來。 一旁的姬玉本來大氣都不敢喘,在發現姬南初胸口有起伏時,這才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接下來,整整一天一夜,從天亮到天黑,臥房裡的燈就不曾熄滅過,待到第二日雞叫時分,姬南初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小姐!”姬玉趕緊上前。 商非晚嘴唇已經乾裂,他一直守在床榻邊,立馬上前替她把脈,直到她醒了,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姬南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暈了一天一夜,只是覺得喉嚨有些乾澀:“我方才怎麼了?” 姬玉的眼睛已經哭腫了,立馬端了溫水過來喂她,聲音哽咽:“您突然暈倒,心跳脈搏全無,昏迷了一天一夜,幸好,幸好老天保佑。” 姬南初抬眼朝商非晚看去,只見他默默地在一旁寫著藥方,整個人黯淡無光:“姬玉,你先出去,我有話同商公子說。” 姬玉瞧了瞧他們兩人,只能腫著眼睛退了出去,這些日子的休養,小姐明明看起來比往日好上了許多,卻無緣無故地暈倒,甚至比之前更兇險,姬玉不禁對這位小商大夫的醫術有所懷疑。 姬玉退出去之後,姬南初看著商非晚:“我能活到幾時?” 商非晚持筆的手一抖,白紙上落下一團黑墨,他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我才堪堪及笄,你竟然祝我長命百歲,福壽連綿。”姬南初的手心覆蓋在心口處:“我是不是命不久矣,是迴光返照嗎?” 商非晚猛然抬起頭,他雙目通紅:“不是。” 姬南初神色微斂:“那我能活到幾時?” 商非晚嘴唇動了動,卻沒有作聲,他說不出口。 “一年?兩年?三年?”姬南初眼神微眯:“你這是要我一年一年地猜嗎?” “花信之年!”商非晚於心不忍:“師父說你活不過花信之年,說你的身子只能用溫和的方子調養,是我自作主張帶你來莊子,我以為,以為師父是錯的,你的身子已經在恢復了,沒想到,錯的是我。” 商非晚三歲學醫,五歲熟讀醫書,七歲已能施針開方,可是,他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師父卻還不允許他開堂問診,這次因為三小姐情況特殊,允他在她留的方子上有所添減,他卻想到了熱湯泉,雖然方子還是那個方子,卻用了熱湯泉,這些日子,看著三小姐的身子越來越好,他自恃才華,竟然開始質疑師父,沒想到弄巧成拙,差點,就害了三小姐。 姬南初半倚靠著迎枕,花信之年,只有還有不到十年,不過,她本就是已死之人,如今這日子已經是偷來的了,原本她還想著等著身子康健了,再繼續修道,如今看來,是老天爺絕了自己的修道之路,既然如此,那短短的這九年就修人道吧。 商非晚並未從她的眼裡看到絲毫的驚慌和悲傷,反而看到了灑脫與平和,可是三小姐明明才堪堪及笄,聽聞如此噩耗,竟然無一絲失態,他頓感自愧弗如。 “多謝公子告知,但是這件事請不要告訴其他的人。”姬南初不願意其他的人因此而悲慼,還不如平靜安穩地走完這剩下的九年。 商非晚凝重地點了點頭,這件事師父只向自己透露了,若不是三小姐太過敏銳,逼問自己,他也是不會說的。 姬南初眼神溫和地看著他:“大家都熬了一天一夜了,就都下去休息吧。” 商非晚自然是不能休息的,他還要煎藥,卻並不想讓她擔心,便應下了。 三小姐突然暈倒,整個青樸院上上下下都跟著熬了一天一夜,現下終於能鬆了一口氣了,贏至和姬玉安排大家輪值,就讓其他人都去休息了,青天白日裡的院子也漸漸安靜下來了。 商非晚在廚房煎藥,待湯藥滾燙之後,他封了爐子,小火慢煎,倚靠著門框,想起三小姐那副氣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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