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掩飾,高興和不高興往往就掛在臉上。
還不太注重禮節,當場就開啟了包裹,用兩根手指捏起其中一件,前後左右看了一個夠,愣是沒看明白這是什麼玩意。
似麻又非麻、像『毛』不是『毛』、比『毛』氈輕又比布匹厚,放在鼻下仔細聞聞,沒什麼異味兒,拿在手中可以感覺到柔軟和溫熱。
“此乃王詵所造,曰羊絨護膝,是由綿羊最內之柔軟絨『毛』紡線後織造而成,吾也有一對兒,套上確實輕便暖和。”
回答王安石問題的不是王詵,而是正和王韶並排坐在西首的神宗皇帝。不光有語言解答,皇帝還把袍服下襬撩起來,果然也有兩個同樣的東西套在褲子外面包裹著膝蓋的位置。
“正和老夫之意,想不到都尉還會織造之術,只是不知此物售價幾何?”司馬光不知道是膝蓋真的疼啊還是故意裝的,當著皇帝的面兒就把護膝套了上去,然後一臉『奸』笑的問起了價格。
“嘿嘿嘿,司馬相公多慮了,此物有羊『毛』和羊絨兩種,還有短衣短褲,最宜冬日禦寒。羊『毛』價廉,市井小民也可買得,羊絨價高,非富貴人家不可得。湟州和甘涼路皆苦寒之地,又經戰火塗炭人口不足,僅靠屯墾開荒入不敷出,若要向朝廷納稅只有另闢蹊徑。”
推銷湟州特產也是洪濤回來的任務之一,羊『毛』製品雖然不能像飛鷹具那樣光走高階路線,但這麼做也沒有什麼壞處,更無需隱瞞。誰願意仿造就仿造,只要成本、品質、產量能拼過涼州『毛』紡廠,自己就關門大吉!
“商賈之事暫且按下,王詵有一條陳眾臣工和朕一起議議可行否。”洪濤的苦水還沒倒完,外面又進來兩個人。神宗皇帝面『色』一正,走回御書案後,拿起幾本奏章遞給了裴英。
這兩人其中一個洪濤見過,應該叫王珪,既不是新黨也不是舊黨,是個完完全全的保皇黨,神宗皇帝的應聲蟲。
他有個外號叫三旨相公,上殿進呈時,稱為“取聖旨”;神宗決定後,稱為“領聖旨”;退朝後告訴稟事的人,稱為“已得聖旨”。
另外一個洪濤沒啥印象,他年歲並不太大,五十上下的樣子,面容清癯,三縷短鬚,表情很嚴肅,不苟言笑。
這位進屋之後除了向皇帝行禮之外,餘下的眾人皆是略微拱了拱手,對待洪濤也是如此,並未特意重視或輕慢。
“鑄造新錢!大膽王詵,爾難道要獨立為王!”但當裴英把那幾本謄寫過的奏章發到眾人手中之後,第一個怒目圓睜、厲聲質問的也是他。
“這位大人是?”洪濤早就做好了舌戰群儒的準備,幣制改革這件事兒哪怕只在湟州和甘涼路試行,那也是天大的事情,沒人反對才怪,反對的人少了都不正常。但再怎麼想得開也得搞清楚要說服的人是誰,比如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