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有錢也難以買到的肥田粉是從這裡生產出來的,但一提起自己是涼王府的人,他們也會報以友善的笑容。只要不太妨礙大家的生活就願意提供幫助,甚至少給一些錢物都可以。
這種變化外人可能無法感覺到,但知道駙馬龐大計劃的人都能感同身受。這個計劃目前僅僅是初始階段,如果它真的可以完成,哪怕只完成了大部分,結果都是不可想象的。
況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與計劃相關的專案逐漸多了起來,產生的影響也越來越大,即便還看不清將來的模樣,可大致脈絡已經能顯露了。
正如長公主所問,到時候朝廷該如何自處?這個問題不光長公主想得到明確答案,自己乃至許多人也想。也正如自己媳婦所做的事兒,答案肯定不會有,現在還不是時候,駙馬不會給出任何答案。
王七的營地就設在盱眙縣城南邊三四里的樣子,這裡也是淮水和通濟渠交匯之處,銀白色的大堤到此戛然而止。
和這個時代所有工程不同,大堤周遭沒有任何亭臺樓閣用來彰顯功績,只在拐角處立了一座不太高的石碑,兩面刻滿了人名,都是在修建堤壩過程中長眠於此的民夫和工匠。
此時碼頭左近已經被盱眙縣的官員們站滿了,甚至把王七和手下的工匠都擠到了大堤上,最中間的是沈括。
“大上,你陪夫人上去吧,我有些暈船,先去艙裡睡會兒。”看到這個場面洪濤就對向萬民演講沒啥興趣了,萬民甚至連大堤都上不了,喊破嗓子他們也聽不見,連自己的面容也看不清,還講個屁。
但不上岸顯然也不合適,這裡的官員們並沒錯,歷來如此,他們只不過遵循傳統和習慣。誰都沒錯咋辦?那就只能委屈長公主了,她對這一切並無不適。
“爹爹可是惱了女兒剛才對娘娘不敬……”養父暈船?這太荒謬了,王大堅決不信。唯一的解釋就是養父在生氣,很不高興。
“你回答的沒錯,剛才是為父多嘴了,這個毛病一定要改,否則後患無窮。別多想,不關你的事兒,是碼頭上那些人讓為父不太痛快。你七弟縱使沒有官職,可好歹還把河堤修好了,怎麼能連個站的位置都不給呢?這個世界應該變一變規矩了,你覺得呢?”
和高俅猜想的一樣,王大插話替自己解了圍,否則真沒法回答長公主的問題。但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躲也沒用。
自己需要給身邊的人一個明確態度,否則她們會產生各種猜想,就像當初自己放棄兵權時一樣。那段時間的很多事兒王十都彙報過,包括兄弟姐妹之間的談話。
但洪濤能感覺到,即便像王十那樣狂熱且冷酷無情的人,內心其實也不踏實,她也在等待自己的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