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撒班不愧是征戰了半輩子的老將,他這支興聖宮衛也非常驍勇善戰,每支騎隊三百人,十一支騎隊從左右兩個方向同時發起衝鋒,每隔三百米還有另一支騎隊跟隨,冒著夜色就上來了。
王大也不是初出茅廬的王九和王十二,她在甘涼路對壘過西夏軍、黃頭回鶻軍、黃頭韃靼軍、吐蕃軍,遇到的敵人全都是以騎兵為主,在如何以步兵剋制騎兵的經驗上怕是比洪濤都豐富。
“攻城弩換火油彈全射程發射!”當對方剛開始衝鋒時,她就發出了第一個命令。
三顆火油彈被攻城弩的皮兜扔到了二百五十步以外,落地之後炸成三個火堆,不能說照亮了整個戰場,但也能依稀看到敵人大部隊的動向。
“換霹靂彈,同樣距離馬上發射!”接近著王大又做出了第二個選擇,在敵人騎兵還沒進入有效射程時再次使用攻城弩進行遠距離攻擊。
當三顆霹靂彈炸成了三團土霧後,所有趴在掩體後面和蹲在箱車裡的新軍士兵終於明白主帥為何要這麼倉促射擊了。
這三顆霹靂彈不是要殺傷敵人,而是想恐嚇敵人的戰馬。這個目的也確實達到了,巨大的轟鳴和刺眼的閃光讓契丹騎兵的戰馬驚恐萬分,不再接受騎士的控制,有原地抬起前腿悲鳴的,有轉向兩側奔逃的。
它們的失控不僅直接讓前面兩支騎隊失去了衝鋒的銳氣,還嚴重干擾到後面騎隊的行進路線,不得不放緩衝鋒的速度。
這一停就成了整場戰鬥的轉折點,每隔二十秒左右就會有三枚霹靂彈畫著拋物線飛過來,這下不光是嚇唬馬匹了,還出現了人員傷亡。
惘然無知的契丹騎兵根本不清楚是什麼玩意發出的巨響和亮光,更不知道該往哪兒躲,又沒有撤退的號角命令,只能一邊閃避前面四散奔逃的戰馬一邊當活靶子。
耶律撒班也是第一次見到此種武器,原本還以為是宋朝軍隊搞出來的大號爆竹,只是為了恐嚇馬匹,沒承想這玩意殺起人來並不比弓箭慢,有點粘著死挨著亡的節奏。有一發還落到了騎隊中間,直接就放倒了十多匹戰馬,愣是把騎隊炸成兩截。
於是這位契丹老將軍犯下了第二個錯誤,他下令騎隊撤退打算重新編組,讓士兵把馬的耳朵和眼睛都矇住再發動衝鋒。只要戰馬不會失控,多渡過來幾百人也無濟於事。
如果仁多保忠和任多保仁兄弟倆在場,哪怕騎隊死傷過半也不會下達撤退命令,只要讓騎兵靠近新軍這場戰鬥基本就算贏定了。
只可惜凡是見識過新軍如何作戰的將領就沒一個能活下來的,一部分死於戰場,另一部分則被扔進礦山挖礦,還是待遇最差、危險最高的工種。
要不是此時的人們都認為大量殺俘不詳,洪濤很想把他們全弄死。這樣的人越多對新軍之後的作戰就越不利。
如果遼國有一部分將領熟悉新軍的戰術,那再給洪濤三萬新軍也不敢孤軍深入。欺負的就是不明白、不知道、無法想象還無法算計,都知道了咱還玩個屁啊!
耶律撒班就吃了不知道的虧,等他把騎隊整頓好,矇住了馬眼和馬耳,新軍陣地上的箱車數量翻了兩倍,士兵數量也翻了兩倍。
王七看工程兵們固定簡易橋樑木板之間的螺栓速度太慢,乾脆帶頭跳下冰冷的河水裡用肩膀扛著木板。
就這樣小河上的橋樑瞬間就增加了三座,除了箱車還得從原來固定過的橋樑上透過之外,新軍士兵可以輕裝跑過這些由工程兵們用肩膀扛起來的簡易橋樑,迅速投入河對岸的戰鬥中去。
此時興聖宮騎隊也捲土重來,速度比第一次更快。騎兵們非常痛恨河邊那些躲在車廂後面的宋軍,因為他們嚇壞了自己的戰馬,牧民們從來都把馬匹當成家人。
現在家人的眼睛和耳朵也不得不被矇住,這太讓人氣憤了。他們要把氣憤轉換成更加兇猛的衝鋒,用弓箭和鐵骨朵讓宋人知道光會動心眼是不夠的,打仗還得靠弓馬純熟和大無畏的勇氣。
可惜弓馬純熟和大無畏的勇氣突然失效了,敵人好像知道馬眼睛和馬耳朵都被蒙上了,不再扔那種能發出巨響的東西,轉而躲在車廂裡、土埂後發射一種快得看不清、密的躲不過、利得見啥穿透啥的巨箭。
再快的戰馬、再純熟的騎術、再整齊的甲冑,在這種冒著火、發出尖利呼嘯的巨箭面前都不值一提,只要被射中,不管是人還是馬倒地立斃。
第一、第二騎隊就在無數道流星中消失了,隨後的第三、第四騎隊的命運分毫不差,當第五、第六騎隊的用吼聲驅散了心中的畏懼,打算趁著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