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這幾個山谷都發生了大滑坡和雪崩,據說是地動所致。到底是地動啊,還是人為爆破,誰說的清呢,能說清的就是所有營地痕跡全被掩埋在幾十米深的亂石下面。
參與此事的百濟王族和日本僱傭兵短時間內也不會有機會回家,全會被送到半島中部接受基礎軍事訓練。日本僱傭兵還得到許諾,如果表現良好被海軍或者陸戰隊錄取,就可以帶著全家移居海東國,不用回到日本忍飢挨餓,鯨魚肉隨便吃!
得以活命的王顒一家還以為擁躉們都從不同線路北上了,懷著一腔復國熱情和死裡逃生的激動,辭別了負責保護的海軍,從靜州被禮送出境,踏上了金國的土地。
至於說他們的命運,蔣二郎和蕭巫納有一堆事情要忙,高麗百姓也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新王國的成立,誰有心思去想一群流亡者。有心思想的大多被埋在大峰山中,僥倖活下來的也得夾起尾巴做人,晚上睡覺都不敢說夢話。
從出兵到建國,一個新政權誕生,一箇舊政權消亡,只有短短六個月。在這期間,左近的國家全都默不作聲毫無動靜,像是沒看見也沒聽見。但這都是表面現象,背地裡大宋和金國都挺忙的。
大宋朝廷忙著和海東國簽訂各種互榷、通商、安保條約,大宋海商則忙著探索去海東國各個港口的航線,找準合適的地方趕緊建立貨棧和倉庫。
以前的高麗國除了點毛皮、藥材之外,確實沒啥大宗貨物拿得出手。買貨的也就是開京附近的王族和貴族,需求量同樣不是很大,去不去兩可。
但現在的海東國不一樣了,那裡緊缺糧食、種子、農具、化肥、布匹和泥炭,新國王已經派使節到大宋各個港口招商了,貼出佈告公開招募有實力的商戶去海東國經商,如果願意長期經營,還能享受稅收上的減免優惠。
光這一樣就讓很多大宋商人眼紅,不光是海商,還有內陸的。海商有船不假,但他們缺乏長期穩定的大宗商品來源,不得不和內陸商人合股。一個管收購、一個管運輸售賣,一拍即合,忙不迭的向大海另一頭進發。
連帶著福建和兩浙路的造船業也日漸興旺,訂單都排到後年去了,船隻造價也是水漲船高,光是適合造船的木料,三個月間就翻了一倍。
這時候又有海東國的大海船來了,拉的全是大木料。剛一靠岸,市舶司的人還沒走,前來採購木材的商戶就排上了隊,來幾船沒幾船。
有腦子靈活的商人乾脆跟著海東國的海船回去,就在當地收購那些從遼東運來的好木頭,轉手再賣回大宋,成了跨國二道販子。
但有一種買賣不管是大宋商人還是海東國的商人都不能插手,有兩支船隊專門往來於開京和幽州海河港之間,掛的都是海東國王的鯨魚旗。
去的時候空載,回到開京滿載,不到半夜不入港,就在海面上兜圈子,路過的商船隊想靠近看看,都被海東國的戰艦驅離。
幽州產什麼呢?別說普通大宋商人想不出來,就連去過幽州的王浩也一腦門子官司。那地方有煤有鐵不假,但朝廷明令過不許私人開採鍛造。棉花倒是也種了不少,可大冬天的也不是收穫季節。
按說他們王家可是和攝政王、蔣二郎都有很深交情的常年合作伙伴,這麼多年了一直穿一條連襠褲,運送毒藥這麼機密的事兒也是王家船隊出頭露面,但這筆買賣愣是沒沾上邊。
時間一長,家族內部肯定有點想法,再然後就該有子侄輩的來找王浩,慫恿老頭去攝政王府走動走動,或者乾脆去找海東國王。咱不要大頭,入個股喝點湯總成吧。
“別瞎打聽,有些事兒知道了肯定活不長!”但王浩的反應異常堅決,只要有人來提這個事兒立馬罵出去,無一例外。
“叔父,您別看我,小侄雖然是南福建省高官,但幽州的事情真不清楚,總理也不會和我知會的。”
王家之所以在不到十年間就成了福建地區數一數二的大海商,船隊遍及日本、海東國和南洋,除了因為傍上了攝政王、又在溫家造船廠裡有股份之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王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出來一位封疆大吏,王雄。
從前年開始福建路就成了特區,接踵而來的就是分省,把福建路分成了南北兩個省。北省由當朝宰輔章惇任高官,南省被促進社委員會交給了王雄。
倒不是說他的能力有多麼突出,而是時勢造英雄。新的官制改革中第一條就是本地人治理,省以下的官員不再需要異地為官,而是鼓勵本地人擔任。
王雄就是土生土長的漳州人,促進社裡福建人還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