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聯絡單從各級政府工作彙報中看不到全貌,洪濤打算親眼見識見識湟州會的本事,一方面是確定自己的判斷,另一方面也是不想隨便冤枉人。
如果他只是個充滿理想、滿腔熱血、又善於理論聯絡實際的年輕人,那就沒必要自斷臂膀,經過教育之後還是可塑之才。誰沒年輕過、誰沒認真追求過自認為對的事情呢。
但這件事兒必須秘密進行,不能被新軍和促進社系統知曉。目前這兩個系統都被湟州會滲透了,程度多深還無法判斷。
“爹爹還願意相信女兒?”王十剛剛從深淵裡爬上來,還不確定到底會不會再跌進去,突然發現深淵只是個土坑,還沒腰深,頓時就迷糊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在背叛我。既然你知道錯了,想自救,那我沒理由不給你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畢竟你還叫我一聲爹爹。”洪濤趁著王十發愣的機會又踢了踢腿,終於解脫了,果不其然,墊在膝蓋的破布上溼漉漉的。
“要是爹爹早早娶了我,女兒也不會犯錯……”聽到自己有救了,王十立刻就忘了剛才的慘狀,又開始挑釁。
“八嘎,我這是對牛彈琴,還是把她和那些加入湟州會的軍官關在一起吧,等把事情查明之後一起問斬!”這次洪濤沒再讓王十得逞,抬起腳護住了腿。
“不要、不要!女兒知錯了……女兒有辦法!”一物降一物,手握很多人生殺大權的女魔頭遇到機器人一般的八嘎也有吃癟的時候。
幽州軍演結束,但攝政王很不滿意,於是一部分軍官被撤職送入了學習班做短期培訓,成績合格之後才能重新上崗。
由於要培訓軍官,攝政王也推遲了返回時間,暫時留在幽州,把訓練班設在了海河港附近,由新軍一個營護衛,嚴禁探訪。
培訓班倒是也貼切,但不是業務培訓而是思想教育。八嘎帶著護衛隊就是教官,總數二十一名和湟州會有瓜葛的新軍軍官,每天的課程就是交待自己所知的湟州會內情,再對湟州會推崇的理想目標進行反思。
真正負責營地安全的不是新軍而是海東國海軍,洪濤已經給蔣二郎去信,讓他儘快派遣一個營的日本僱傭兵來海河港交給八嘎統領。做為回報,幽州新軍的兩個新兵營將換上海東國陸戰隊軍服登陸開京,專門清理附近的殘餘高麗貴族勢力。
湟州會的事情洪濤沒聲張,與海東國交換軍隊的事兒倒是上報了,理由是新軍需要實戰訓練,目前能提供這種機會的只有海東國。那一個營的日本僱傭軍則被說成海東國派來的新兵,雙方對等嘛,互相學學誰也別吃虧。
把幽州交給了八嘎,洪濤帶著王十、一庫和以太四個人登上了海東國的武裝貨船,一路南下直奔杭州港。計劃從那裡換乘錢家的內河江船,偽裝成登州商人,帶著幾十匹棉布溯江而上直奔巴陵。再從巴陵換乘當地客船沿湘水南下潭州、衡州,最終進入永州抵達零陵縣城。
但到了杭州一問,全程三千五百多里,走內河航道全程逆水行舟,如果沒有訓練艦專程護送,速度會很慢很慢,一個半月能走完單程都是萬幸。
這時多年的道路橋樑建設就體現出作用了,只要不是大宗貨物,能用箱車運載的都可以選擇走陸路。雖然運輸成本高一些,可時間能縮短三分之一多,像棉布這樣利潤比較高的貨物完全可以選擇。
順風鏢局肯定不能考慮,它的鏢師有很多是退役傷殘新軍士兵,王十是不怕,她很少以本來面目見人,但洪濤怕被認出來。
杭州做為商業城市,各行各業競爭都挺激烈,鏢局也不再是順風一家的天下。尤其是短途押運業務,隨著道路的修建,根本用不上專業鏢師也不會有被搶的風險。手頭不缺閒人,又買得起幾輛箱車和騾馬,能保證貨物和人員準時送達,就可以開業大吉。
洪濤和王十剛出碼頭就看到一塊碧綠碧綠的招牌,順水鏢局!
“這家如何?”此時的杭州與南宋的臨安地理位置基本重合,但城市規模和結構完全不同。洪濤自打下船就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到一絲相似感,可惜看了半天啥也沒看到,也就懶得再去城裡打尖住店了。
“嘻嘻嘻……爹爹要是出來跑江湖做生意,怕是要坑慘。像這種綠牌鏢局並不是真鏢局,全靠著蓮夫人的旅行社過活。送遊客在附近轉轉倒是不錯,長途護鏢他們不擅長。”
陪著爹爹微服私訪讓王十很得意,數遍兒童團,連幾位夫人都算上,誰曾有過此種殊榮?嘿嘿,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自打一下船她就看出來了,自己的養父真不